是相信你的師父嗎?”
腦中“轟”的一聲!
她猛地抬起頭,臉上還有一些狼狽的潮溼。僵僵地看著他,背脊彷彿在瞬間被凍住,胸口痛得像是要炸開,她需要拼命的呼吸,才能從鋪天蓋地的疼痛中透過氣來。
“那年的世錦賽,”手機的另一端,那聲音如此之蒼老,像是出自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我的確服用了興奮(和諧)劑。”
良久良久,那過早蒼老的聲音緩緩嘆息了一聲:
“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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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四寂無人。
望著那株梅樹,曲向南負手而立,他兩鬢的白髮被陽光照耀得星星點點,眼角和唇邊也早也有了深深的皺紋。
“我叫沈媛,”眼睛亮亮地站在他的面前,她有點害羞,聲音卻很大,“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知道嗎?在我心裡,你就像是梅花一樣,”硬是將他從練功房拉出來,她的笑容嬌柔如花,牽著他的手,讓他看這株她剛剛親手栽種在庭院裡的梅樹,“在冰天雪地裡綻放,不怕寒冷,那麼堅強,又高潔,又正直”
“或許是要等到明年冬天吧,”痴痴地守著整個冬季都沒有開花的那株梅樹,她的笑容不再像當初那樣耀眼,卻越來越溫婉,“向南,等到明年冬天,梅花綻開的時候,我們就結婚,好不好好不好”
“向南”
每次回屋後,她總是會拿起乾淨的熱毛巾,將他的雙手裹在裡面,細細地擦拭。後來,她常常低著頭,他只能看見她潔白的脖頸。
夏日的陽光中,梅樹的葉子輕輕作響。沒有開花,它看起來似乎跟其他的數目也沒有太大區別。
看著綠色葉片上的微微光芒。
曲向南胸口一滯,一陣陣咳嗽起來。
那時候,他將所有的精力放在練功上,備戰下一屆的世錦賽。他很少留意她,直到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暈倒。守候在戚家醫館的病床旁,等待她醒來時,他才驚覺,她早已不是他初見到時的模樣。
她瘦的令他心驚。
原本玉蔥般細嫩的雙手,變得粗糙有了繭子。那頭漂亮的長卷發,也變成樸素的短髮。
“向南,我沒事”
虛弱地睜開眼睛,望著他,她的雙眼蘊滿了深深的感情,是他從未見過的美麗。
“我們有寶寶了,向南,你高興嗎”
因為她的那次暈倒,他才發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從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慢慢地,佔據到了他生命中越來越重要的為止。而她卻越來越銷售,越來越經常暈倒,甚至常常幾天無法下床。
“我只是害喜,”輕柔地握住他的手,她虛弱地說,“你看戚嫂子還不是跟我一樣,也瘦了很多向南,你錯過了上屆的世錦賽,這一屆不能再耽誤了”
拉著他的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的笑容甜得就像一個夢:
“向南,你會拿到冠軍的,對不對等孩子長大,我會告訴她,她的爸爸是世界冠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她的爸爸曾經一腳就把欺負媽媽的流氓踢飛了”
他以為那真的只是害喜,直到有一天,醫館的戚大夫喊住他。
“你妻子的身體不適合懷孕,”大腹便便的戚嫂子上完茶後,年輕的戚大夫為難地說,“我勸過你妻子很多次,應該把她的身體狀況告訴你,可是她總是說等世錦賽結束之後再說。雖然我答應過她,但是”
如同整個世界忽然間沒有了聲音。
就像是個諷刺,當一直夢想的世錦賽終於來到眼前時,他才知道,他寧可用一切來交換她的健康。不理會她的各種理由和反對,他再也不練功,幾乎帶她去遍了國內所有的大醫院,花光了原本就不多的繼續,借遍了所有能借的錢,所有的醫生卻都告訴他——
太晚了。
以國內的醫療水平,對她的病情束手無策,尤其在她目前懷有六個月身孕的情況下。除非有機會到外國去接受治療,美國有一兩家國際著名的醫院對於類似病例的研究已經有了突破性的緊張。但是高昂的出國醫治費用,對他而言比天文數字還要遙遠。
“ 向南,你的頭髮都白了,”夜晚的梅樹下,她躺在他的懷裡,虛弱地撫摸他鬢角的髮絲,她的手指那樣亮,嘆息卻比梅花的香氣還要溫柔,“向南,別擔心我了,別去借錢,別再去聯絡國外的醫院,好嗎我不會死的我想看你參加世錦賽我想看你拿到冠軍你要好好練功世錦賽很快就要開始了”
他抱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