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雅心急如焚,偏偏自己也得了病,現在他每天拉稀拉得天昏地暗,一身武藝氣力似乎都消失不見了,雖然還能坐在馬鞍上,他並不比那些士兵強多少。軍醫熬製的草藥勉強能保證他們暫時死不了,對於這種歸於“惡疾”的疾病,軍醫官束手無策,就現在周國的醫療水平來說,還沒有任何根治的辦法,到現在還沒有士兵因此死去,軍醫官都佩服這些士兵的體質不是一般的好了。
鮑雅對於在這種關鍵時刻倒下來相當窩火,儘管三分之一計程車兵喪失了戰鬥力,但是鮑雅並不打算放棄他的任務。他咬牙切齒地催促士兵追隨著庫狐人的腳步,現在他可以確信自己抓住了庫狐人的尾巴,只要緊追兩天,一定可以追上。他堅信,兩千名戰士,一樣可以打勝仗。軍醫官望著鮑雅削瘦的可怕的臉,還有佈滿血絲的雙眼,不敢稍有違拗。鮑雅行軍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吳憂戒飭他謹慎追擊的使者一直沒有追上鮑雅。
六月十五日,鮑雅部遇庫狐軍隊五千人於聞喜縣小洛河,雙方展開一場鏖戰,激戰三小時後,庫狐人退卻,鮑雅也無力追趕。稍事修整之後,鮑雅繼續催兵追擊。六月二十日夜,鮑雅追趕庫狐兵中伏,超過一萬名庫狐士兵彷彿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將鮑雅重重圍住,困在核心,士兵們被分割成數段,各自為戰。鮑雅大驚,勉力揮舞起流星錘殺敵,但是病後虛弱的身體卻讓他感到力不從心。鮑雅眼前直髮黑,自忖今日恐怕要死在這裡了,全怪自己貪功冒進,只是可惜不能輔助主公完成大業了。幾名庫狐人的千騎看出便宜,催馬徑取鮑雅,都要奪取鮑雅的項上人頭!
傷虎更噬人,鮑雅奮起餘勇,左攔又架,將一名庫狐將官打得腦漿迸裂,墜馬身亡,自己卻也身中三槍,馬兒悲嘶一聲,中箭跪倒在地,正壓住了鮑雅大腿,鮑雅抽了一下,腳卻被馬鐙子別住了,一時竟然抽不出來,眼看就要無幸。
危急之際,猛然一彪兵馬從東南角上殺入,當先一將白馬銀鎧,頭戴雉雞翎,手挽畫鵲弓,左右開弓馳射,庫狐兵紛紛應弦落馬,來將大呼道“鮑雅將軍休驚,俺武衛校尉金肅在此!”。又有一將著紫青盔甲,胯下紫騮駒,手持鉤鐮槍,連鉤帶刺,驍勇難當,從東北角殺入,大呼道:“俺破賊校尉範竺在此!”又有宣信校尉皮休持槍從北面殺入,又從正南方向殺來二將,當先一員女將正是莫湘,她身後胡沛舉刀相隨,領軍殺來,四路兵馬齊到,殺入庫狐人的包圍圈中。庫狐人陣勢大亂,莫湘等四路兵馬會齊,救下鮑雅。莫湘將兵力集中到一處,殺透重圍,救出鮑雅率領的金赤烏的殘部。
當夜雙方混戰一場,天明各自收兵。莫湘手下其實只有四千多士兵,還有半數是步兵。但是兵精將勇,指揮得當,又出其不意,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居然打得佔了上風。庫狐軍隊拋下了兩千多具屍首,向西退走。於是莫湘和鮑雅合兵一處,因為鮑雅重傷,所以就由莫湘指揮合併後的軍隊。
這一戰吳憂軍隊損失了最精銳的金赤烏近一半優秀的戰士,再加上莫湘部隊的損失,共傷亡了近三千名士兵,這是吳憂目前所難以承受的,而且並沒有達成消滅這支庫狐部隊的目的,吳憂的心腹地帶仍然受到嚴重威脅。
“庫狐人中有能人啊。”莫湘望著滿地傷兵,沉吟道。
胡沛沉思道:“這麼精密的計謀,不像是庫狐人的習慣,這種佈局手段,也不是庫狐人能想到的,這更接近漢人的手筆。設計也是針對漢人的思考習慣,我恐怕咱們大周又出漢奸了。”
莫湘的眉頭微微一挑,不怒自威,眾將悚然,莫湘道:“沒有便罷了,若是有奸細的話,我會親手吊死他。”
第二十七節墮城
聖武歷二六八年六月,阮香軍隊與瀘州趙家軍激戰於淄州鳳來城,瀘州軍不利,退卻,但困守鳳來城一年多的蘇中趁亂率百餘騎突圍而出,在雲州寧家軍隊的掩護下,取道興城,返回瀘州,阮香攻佔鳳來城。大將呼延豹進兵番口川,威懾皋城。
七月,京中流播謠言,稱開州有天子氣,人心惶惶,司隸校尉華渙派人察訪謠言出處,未果,欲實行宵禁,全城大索,閣老索清風力阻之。上表天子,遣天使前往開州查問。開州刺史唐琪上表請罪,並遣使上京進貢,謠言乃止。
雲州。
吳憂為沒有趕上鮑雅和庫狐人的那場戰鬥而惋惜不已,他離戰場只差半天的路程,但是這半天的延誤足以致命。看著重傷又帶病的鮑雅,他實在說不出什麼指責的話,再看看那些個個帶傷的金赤烏士兵,他的心裡在流血,這可是他付出了大量心血的精銳部隊,他曾經對他們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