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問道:“將軍莫非已有破敵之法?可否見告,我也好轉致主公。”
薩都道:“兵無常勢,豈有定論!吉州若集重兵攻一路,是我深可憂慮者,但其分兵兩路,實屬失策。以勢論之,目前我軍集中而敵軍分散,我軍精銳而敵軍疲沓,所以我軍似危而實安,只要各個擊破,敵兵不難擊敗。”
荀卿聞言大喜,道:“將軍能有如此見識,果然不負唐公厚望。如此甚好,我會向唐公回覆。將軍還有什麼要求,我可以一併轉達。”
薩都沉思一下道:“請主公儘快準備一萬頭駱駝,徽州戰事結束,我們恐怕就要征討沙漠了。”
荀卿不無擔憂道:“一次討平兩州?將軍可有把握?實不相瞞,自從失去了寧遠和哈克蘭之後,我們很難籌集到這麼多駱駝,此事恐怕需要從長計議。”
薩都笑道:“若是能夠輕易辦到,我早就自己去辦了,還用麻煩主公麼?”
荀卿聽了,老臉一紅道:“是荀某冒昧了。”
五月,唐軍猛攻徽州竟日,卻於暗中撤圍北上,舍了最近的曉城不救,輕騎疾馳,直取最北方的沁城,當時吉州右都督邱僧率三萬軍隊圍攻沁城,以大將阮巒率兩萬軍隊進攻嘉秀關,以期徹底切斷關內唐軍對徽州部隊的補給。
五萬唐軍輕騎出現在沁城城下的時候,邱僧大吃一驚,雖然有遊騎偵查顯示,唐軍已經北上增援,但他顯然沒有料到會來得這麼快。倉促之間被城內外唐軍兩面夾擊,大敗而逃,收殘兵萬餘人狼狽退往役火城。而孤軍深入的阮巒攻嘉秀關不克,後路被斷,此時已成孤軍。薩都遣人招降,沒想到這阮巒雖然身陷絕境,風骨卻硬,誓死不降,率軍舍了嘉秀關,拼死向北攻擊,唐軍在這個方向兵力單薄,居然被他殺開一條血路,逃入沙漠中去了,突圍後阮巒部人馬亦折損過半。
擊潰了邱僧、阮巒兩部之後,薩都在沁城駐軍,修造攻城器械,作勢要大舉進攻吉州役火城,吉州震動。吉州聞訊急命左都督聞塗溥撤曉城之圍,率軍回保吉州。聞塗溥部下軍司馬田蘭看穿了薩都的虛張聲勢之計,力勸聞塗溥不急收兵。以副將雷環率五千兵偽作回援,卻將主力遠遠埋伏,果然唐軍在吉州軍歸途上設伏,雷環中伏,雖被困在核心卻奮力衝突死戰,俄而聞塗溥率大軍掩殺而至,唐軍不能抵擋,大敗退走,吉州軍順勢取曉城。
田蘭又鼓動聞塗溥主力西進,以雷環守曉城。吉州軍設法與徽州城守軍取得了聯絡,試圖裡應外合,擊敗圍城唐軍。計劃起初執行很順利,但吉州約期舉事的信使卻被薩都的探子擒獲,薩都大嘆天不使吉州成功,於是將計就計。六月二十日夜,聞塗溥遠遠望見徽州城方向舉火,乃率軍從外殺入,不料只聽得一聲炮響,唐軍十面合圍,將聞塗溥困在中央,聞塗溥只指望城中接應,奮力衝殺。徽州守軍聽聞城外殺聲震天,知是吉州兵到,孫政親自引兵出城接應,不料當面就撞見薩都挽弓立馬,引一枝千人精壯騎軍攔在路上。薩都呵呵大笑道:“孫政老兒,你中計了,還不下馬就縛!”
孫政大驚,回馬便走,薩都單騎來追。孫政部下徽州驍將數十員一起上前,薩都毫無懼色,弓弦響處,當先射翻了三將,隨後掛起鐵弓,掣出雙鐵鞭,鐵鞭起處,血花紛飛,挨著的槍斷刀折,撞著的死於非命。薩都只一人,殺得徽州諸將失魂落魄,紛紛後退,不過一刻鐘功夫,箭射鞭打,殺傷徽州上將二十餘員。薩都哈哈大笑,向後一招,唐軍將士奮勇爭先,要趁機奪門殺入徽州。徽州軍忙不迭關閉城門,竟夜不敢再出。
聞塗溥廝殺半夜,兵困馬乏,並不見徽州軍出城接應,唐軍圍困卻越發厚了,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唐軍旗號兵馬。正沒奈何處,猛見西北方向一彪軍馬殺入重圍,為首一將,正是留守曉城的將軍雷環,兩軍合兵一處,殺出一條血路,往曉城敗退。天明吉州軍趕到曉城,卻見城頭早已換了唐軍旗號。聞塗溥欲繞過曉城退回吉州軍威城,田蘭急諫道:“萬萬不可!曉城被佔,我軍退路被切斷,若冒險西行,恐怕又會中唐軍埋伏,進退兩難,必成甕中之鱉。不如我們退往徽南也城,整頓兵馬。”
聞塗溥道:“我怕我軍這一敗,吉州兵力薄弱,唐軍會趁機進攻吉州。主公就危險了。”
田蘭道:“不然!徽州不定,薩都絕不敢分兵入吉。何況我軍雖敗,元氣未喪。藉助徽南兵民糧秣,可以迅速恢復過來。只要有我們在後方,唐軍主力不敢離開徽州。”
聞塗溥乃從田蘭之計,轉頭南下也城。果然不出田蘭所料,唐軍又在曉城和軍威城之間設伏,空等數日,不見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