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採看著夙月遠去的背影,收起了笑容。
“對不起。”聲音小的似乎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夙月很快就端著一盆熱水回來了。其實她的鞋子方才不小心被水淋溼了,著實凍得很,她卻完全沒有在意。回來的時候,流採已經睡了。長長的睫羽倒也夙月也好生羨慕。
夙月將窗子和門都關嚴實了,生怕有風進來,讓流採凍著了。
她細細擦著流採的手,指甲光滑圓潤,宛若神造。
“你知道嗎?我曾經很怕你。你是救了我的命的人,卻好像很討厭我似的,成天給我眼色看。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兇很殘忍的人。直到後來,我彷彿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你對葉隱山弟子們的慈愛,對語素的救命之恩,以及現在,為了幫我,冒死回到豐都幫我取簪子,我真的很感動。我覺得你好像變了很多,變得不再那麼討厭我”夙月說著說著,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其實,我覺得,如果一輩子就這樣倒也不錯。我的要求也並不高,不渴望富貴榮華,也不指望能嫁個好人家。只求一輩子平平安安就好。你知道嗎?其實很多年前,你帶我來籍符峰時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很開心。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
夙月抬起頭想給手巾子換水,卻發現不知何時醒來的流採卻在看著自己。夙月不禁尷尬起來。
“你什麼時候醒的?居然偷聽我說話。”夙月連忙起身去換水,想避開流採的眼神。
“我哪有偷聽,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忌諱。”流採看著夙月忙來忙去的身影,眼神竟變得難以捉摸。
“你就當什麼都沒有聽到好了。”夙月佯裝生氣地回來了,扯開了流採的衣服,想給他清理傷口。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都不知道羞恥。”流採打趣道。
“我要是知道羞恥,你的命就沒了。”夙月表面上雖然生氣了,可手卻始終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流採。
“你真不適合當惡毒的女人。”流採搖了搖頭,對夙月的演技很是不贊同。
怎麼總是被他識破呢?識破也就算了,還總是不給夙月臺階下,總是要戳穿她。
夙月使壞地大力了些,只聽流採忍不住叫了一聲。
“怎麼了?很疼麼?”夙月不禁後悔自己的使壞。
“疼。”流採皺著眉頭,一副痛苦的模樣。
夙月不禁在心裡咒罵自己。流採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跑到豐都把簪子給弄了回來,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自己竟還忘恩負義。
流採看著夙月自責的模樣,卻反而樂得哈哈大笑。“我騙你的。”
然而夙月卻沒有什麼反應,繼續低頭擦拭著流採的傷口。流採以為夙月是生氣了,抬起了她的下巴,手上多了些冰涼的觸感。
“你怎麼哭了?”流採手足無措地擦著夙月的眼淚。他最怕看見女人哭了,尤其是在他面前。
“以後,絕對不許再幹這樣的事,知道嗎?”夙月哽咽著。
“知道了。”
無論屋外如何寒天凍地,屋內卻是一片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章
今日難得籍符峰有些陽光,夙月便打算著出來曬曬。看著手中的玉簪子,夙月是一籌莫展。不不覺十幾日過去了,流採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可自己還是沒琢磨出這玉簪子究竟隱藏著什麼玄機。
這會兒流採又出去了,夙月便將手中的玉簪子轉來轉去,看看有什麼進展。夙月的眉頭幾乎要愁成了一個川子,她撐著自己的下巴,百無聊賴。
豈料一隻小野兔竟然跑了過來,夙月一時受驚,沒抓穩,簪子就這麼掉在了地上。夙月清清楚楚地聽見簪子破碎的聲音,連著她的心一起。
然而,夙月還來不及憂傷,卻發現簪子的斷根處似乎有什麼白白的東西。夙月拿起來一看,簪子竟然是空心的,裡面還塞著一張紙。夙月連忙開啟來看,上面儼然是語素的字跡。
夙月:
不知此時的你,是否還在怪我?我也是事出無奈,才出此下策。不敢請求原諒,只求來世還做姐妹。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你心裡一定有著許許多多的疑問。從前我一直覺得你過於單純,但我很欣慰你也在漸漸成熟,漸漸懂得了許多,我想現在是時候告訴你事實的真相了。
一切要從十八年前說起。當時的晴蘭與豐國兩國井水不犯河水,到處都是一片和樂安詳。晴蘭雖是個小國,豐國卻也不敢貿然前來冒犯。原因都是因為晴蘭的帝后。帝后是異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