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式而已。而玉溪更是整天披頭散髮的。
夙月的技巧很純熟,不一會兒,就給玉溪挽好了一個髮髻。
“好看嗎?”
“好看。”玉溪小心翼翼地碰著夙月挽好的髮髻,生怕弄亂了似的。畢竟這種髮髻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村裡恐怕也沒有人會。
她對夙月的瞭解又加深了一層,原來夙月還是個心靈手巧的女人。
“你可以教我嗎?”玉溪看著鏡子前漸漸有些不同的自己,有些欣喜。
然而夙月卻沒有回應她,她轉過頭,發現夙月在做另一件事。
“你在磨什麼?”
“這個。”夙月舉起研缽裡的東西,那分明是顆珍珠。那珍珠其實是從她的衣裳裡取下來的,凝畫閣從來沒有虧待她,即使是最簡單的衣服,做工和質量也是上乘的。
“這是什麼?”玉溪顯然從來沒有見過夙月手裡那圓圓的白白的小玩意。
夙月卻沒料想到玉溪竟然不知珍珠為何物,不過這小村莊裡物資匱乏,況且又不臨海,沒有見過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東西叫珍珠,是可以讓人變美的東西。”夙月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將珍珠磨成粉末。
玉溪只是應了一聲,也不著急。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夙月倒騰著。很快,夙月僅有的幾顆珍珠就被磨成了粉末。
“你看,好了。”
夙月將研缽端了過來,玉溪看著那些粉末狀的東西,伸手去碰,沒想到手感這麼好,滑滑的,嫩嫩的,就像自己的面板。
“來,把它擦在臉上。”夙月耐心地向玉溪解釋著,就好像真的是玉溪的姐姐一般。
玉溪順手往臉上一抹,便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白條,倒是把夙月給逗笑了。她這個玉溪妹妹,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
夙月耐心地將珍珠粉均勻地塗抹在玉溪的臉上。人一旦變白,五官便也凸顯。玉溪長得的確很是水靈。
“真好看。”夙月摸了摸玉溪的頭,誇讚道。
玉溪卻有些不相信似的。人人都道她是野丫頭,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好看。要說也是說玉汶而已。
玉溪轉頭看向鏡子,竟有些認不出鏡中的人。
“這是我嗎?”玉溪問夙月。
“當然。現在可以帶我去看鳳凰花了嗎?”夙月笑起來其實是很美的,只是她已經不記得究竟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彷彿她的人生一直就是壓抑的,從來沒有雨過天晴的時候。
她聽玉溪說鳳凰花是一種很燦爛的花,她從來都沒見過,很想去看一看。
玉溪顯然還是有些猶豫,但她還是帶著夙月出去了。幸好這一路上並沒有碰見玉汶,倒是碰見了不少村裡人。村裡人不時地看向玉溪,眼中帶著讚賞的目光,可惜他們都沒有認出玉溪。
“他們都認不出我了。”玉溪小聲道。
這樣也好,降低了被玉汶發現的風險。要是玉汶知道玉溪又偷懶,一定又要罰她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認不出你?”夙月看著玉溪,只覺得她可愛。
“你看那個王伯,每回遠遠地見到我就要請我吃糖,還有那個李嬸”其實玉溪心裡也有些竊喜。她自然看得出鄉親們眼裡讚賞的目光,知道自己是變好看了,才讓人認不出。哪個姑娘不愛美,尤其是這個年紀的姑娘。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他們便到了鳳凰花海。鳳凰花果然很燦爛,簡直就是用盡生命在燦爛的花。花色鮮豔如火,異常醒目。尤其是這成片的紅,就好像在樹下鋪上了一層紅毯似的。夙月突然想到了泠樾,想到了觀火閣。如若她日後還能回去,定要帶上一朵,插在那篇楓樹林裡。泠樾如果見到,一定會很欣喜。
夙月找了一塊平坦的空地,坐了下來。兩條腿晃動著,很是愜意。
“謝謝你。”
玉溪聽完,臉竟然紅了,真是個害羞的小姑娘。
“這是我娘死前悄悄種下的,原本想給爹一個驚喜。豈料我娘說,見過這片花海的人,都會得到她的祝福。”玉溪也坐了下來,坐在了夙月的旁邊。
“真的嗎?那我可以許願嗎?”夙月突然就來了童心。
“這我不知道,但也許你可以試試。”玉溪也笑了起來,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
“那我希望,我喜歡的人,快些好起來。”夙月雙手合實,閉上眼睛,有模有樣地祈禱著。
“姐姐這麼好人,他一定會好起來的。”玉溪的聲音還很稚嫩,卻有種說不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