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似乎已經習慣了流景這樣叫他,心中竟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覺得這樣的夜晚,正是她夢寐以求的,也許一輩子只能有一次的夜晚。
“嗯?”
“為什麼你的頭髮這麼短。”流景戳了戳夙月長出來的一些頭髮,弄得夙月癢癢的。
夙月甩了甩頭,可流景卻不打算收手似的。
“小孩子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可是,我想看你長頭髮的樣子。”流景收回了手,整個人趴在了夙月的背上,好似一個樹熊。
夙月沒說話,只是享受著今晚的涼風習習。
“你一定要對爹爹負責哦。”流景的聲音越來越小。
夙月也感覺到背上似乎更沉了一些,轉頭一看,發現流景已經睡著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又加快了腳步,生怕流景著涼。
緊趕慢趕,總算到了爵爺府。悉心照料流景睡下之後,夙月才回到房裡。折騰了這麼一天,夙月倒是也有些累了。卻不料玉溪卻在這會兒進來了。
“是義父讓我過來的。”玉溪道。
“義父?”夙月疑惑,旋即又釋然。“玉溪姑娘說的可是習老先生?”
玉溪點點頭。“今日祈福大典異常成功,皇上也是龍顏大悅,給爵爺府上上下下賞了不少東西。如今義父和我正在打點,可爵爺似乎醉的厲害,我便想著給他弄些醒酒湯。義父見如今人手不夠,並不打算讓我離開。便與我說,小師父你製作醒酒湯的手藝也是甚好,特讓我過來請小師父幫忙。”
“原是如此。玉溪姑娘放心,定當盡力而為。”夙月自然知道習原的心意,如今卻也不好推辭。
“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經過這幾日,夙月能明顯感覺到玉溪對自己的態度的確是緩和不少。興許是因為漸漸地相處,便少了許多芥蒂。只是不知若她知道自己就是夙月,究竟會做何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夙月端著自己剛剛做好的醒酒湯,站在流採門外不遠處,心裡竟然有些忐忑。如今流採的房裡正亮著燈,夙月有些奇怪,方才聽下人們說,裡面應該只有流採一人才是。
莫不是酒已經醒了?
夙月漸漸靠近,卻發現裡面似乎傳說說話的聲音。那聲音有些許的熟悉,可夙月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究竟什麼時候才動手?”男子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不耐。
夙月嚇得捂住了嘴巴,那個人,不正是戎楚嗎?
“我說了,沒有機會。”是流採。
“每次都是這一句,你就不能換個說法?”
砰地一聲,是茶杯落地的聲音。
夙月好奇,便小心翼翼地在窗紙上戳了一個小洞,窺視著裡邊的情況。
“若殺封闌真是如此簡單,你也不必被他逼到如此田地。”流採仍是一副不慌不忙地樣子。看樣子,酒是醒了。只是他的手正捏著太陽穴,想必應是頭痛難忍。
“哼。”戎楚只是冷哼一聲。
的確,他如今,倒更像是虎落平陽,也就盼著流採能給他帶來些許轉機。
“倒是你,不在晴蘭好好做你的帝君,來這裡做什麼。”流採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
夙月看他那模樣,似乎是強忍著頭痛在與戎楚說話。
“小小爵爺,膽子倒是不小,竟管起我的來去。”戎楚冷笑。
“你我不過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如此強作鎮定又是何必。可別怪我不提醒你,要做大事,就得沉得住氣。”戎楚那點小心思流採又怎會不懂。若不是沉不住氣,怎會明知山有險偏往虎山行。
“你可別忘了,習楠的命可捏在我手裡。你不是最喜歡那個女人嗎?要是習楠死了,恐怕那個女人做鬼都不會心安。”
夙月從沒想過,戎楚竟然將習楠當做威脅流採的籌碼。習楠這麼愛戎楚,他怎麼能
讓夙月更沒有想到的是,流採他為了夙月,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你答應過我,留她一條命。”流採蹙眉。
“是。但那是在你替我奪回天下的前提之下。”戎楚挑眉。
“卑鄙。”流採冷冷道。劍眉隨著眼眸怒視著戎楚,渾身散發一股凜然之氣。
“我卑鄙?你要求的事我哪件沒有做到?你要習原要玉溪,我不都給你了嗎?說來我倒也真是替夙月可惜。他的情郎只怕是要移情別戀了吧?”戎楚分明是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