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紅燈已經熄滅,藤一被推進了重症病房,卡爾法正在病房裡跟醫生和護士交代什麼,落年大步的走了過去,看到藤一戴著氧氣罩彷彿陷入了深度昏迷,然而他的眼角卻在不停的落淚。
落年怔住,伸出手指碰了碰,覺得冰涼刺骨,“他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卡爾法碧眸看著落年,帶著微微的複雜,“做了這樣的手術,這樣是不難理解的,雙生子的心靈感應。”
“什麼?”落年有些反應不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臨近死亡,但是因為還吊著一口氣,所以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心臟契合度,如果我沒預料錯的話,是百分百的,畢竟是一卵雙生的雙胞胎,應該不會出現任何的排斥反應才對”
“等一下”落年有些怔怔的出聲,“你在說什麼?”
這下輪到卡爾法有些怔住了,為什麼她一副不知道剛剛進行了一場什麼樣的手術的樣子?
“換心手術很成功這難道不是一開始這個人就要做的手術嗎?”因為是在手術開始前才被推進手術室的,落年也急得沒有說清楚,所以卡爾法根本不知道具體要做的手術是換心手術還是隻是單純的緩解藤一死亡的手術,只不過因為有醫生在耳邊說是換心手術,而且連捐獻者都被推進來了,還是難得的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血型、骨髓、心臟等等各種器官配型都百分百成功的雙胞胎,理所當然的,卡爾法沒有任何懷疑的就給動了這種手術。
“你在說什麼啊”換心?雙胞胎?落年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眸,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後退去,然後控制不住的轉身向手術室跑去,手術內滿是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味,空蕩蕩的只有幾個護士在整理和清場,看到落年都驚訝了下。
“小姐”
“人呢?”落年一把揪住一個護士的衣領,表情顯得有些兇狠,“剛剛在這裡捐獻心臟的那個人呢?沒了心臟後你們把他扔了嗎?哪裡去了?在哪裡?!”
“小姐!小姐你冷靜一點!”兩邊的護士被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拉落年,“那位先生已經被他家屬帶走了,剛剛走的!”
落年扔開護士,朝著護士指的方向大步的追了過去,她搞不懂,她的腦子亂成一團,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真一不是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還要瞞著他們把心臟給藤一?怎麼回事?
呼吸聲很大,彷彿是響徹在腦海中的,紅髮隨著她的跑動而揚起,好一會兒,在電梯處,她看到那個之前被她撞過一下的女人把蓋著白布的人推進了電梯裡,馬上就要合上了。
“站住!”落年快速的跑過去,擋住了合上的電梯,一手拉住推架的一邊,在女人瞪大的雙眼中兇狠的朝她那邊拉了過去,頓時被女人抓在另一邊的架子鬆了開,落年不理會那個女人,把推架推了出來,無色的唇緊緊的抿著,彷彿有一胸腔的怒火。
女人猛然回神,追了出來,不悅的抓住另一邊,看到落年伸手要揭白布,臉色一變,伸手攔住,“你幹什麼?!”
“滾開。”落年一把撥開女人的手,一把扯開白布,露出的人,卻叫她霎時僵在原地。
有時候,親眼見到和聽到和所想象的,總是不一樣的。
躺在那上面的人有一張很漂亮精緻的臉,臉色是慘白的,觸感是僵硬冰冷的,他的睫毛依舊很長,輕輕的闔著眼瞼,在眼下籠下一道灰色的剪影,一派祥和安靜,彷彿只是睡著了。
沉沉的睡著,沒有疲倦,沒有傷心,永遠也醒不過來。
落年有些呆住,全身都僵硬的彷彿血液凝固了,她把白布往下拉了更多,露出一個血淋淋的胸口,那裡空蕩蕩的,彷彿有冰冷的空氣會吹過,冷得透徹心扉。
是錯覺
一定是錯覺
不可能的
這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多管閒事”彷彿自言自語般的低喃響起,落年眼睛乾澀的彷彿有沙礫在裡面,又疼又酸,她有點生氣,揪著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道:“誰要你多管閒事?!”如果在進入手術室的時候還有一絲心跳的話,為什麼不頑強的活下去?!藤一不需要你的心臟!
“你在幹什麼?!不要打攪他!”那個女人見此立刻尖利的出聲,一把推開落年,把她好不容易幫真一穿上的襯衫領子小心的整理好,然後輕輕的給他蓋上布簾,一邊嗚咽著流淚,“不要讓他走的不安寧”
落年被推得有些踉蹌了兩步,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腦中滑過一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