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電話響了很久,終於聽到他接了電話。
“梁律師,看來最近業務還是很忙啊,這麼晚了,還在處理公文麼?”
“你想幹什麼?”梁弗洛的聲音帶著鮮有的設防,他知道顧明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絕非是好事。
顧明笑了笑,嘴角掃過一絲狡黠:“梁律師,我只是想找你幫個忙,別那麼大驚小怪。事成之後,我們各有好處。睃”
“好處?”
梁弗洛笑笑,把手機扔遠了些。手上的電話,通話還在繼續。桌上已經堆滿了啤酒瓶子,他現在確實也好像沒有退路了,他的事業因為萬峰的改朝換代,被調劑到處理小官司。律師所的工作也並不景氣,接不到多少單子。還有陸川紀,地下車庫的事情之後,他根本找不到方法接近她。
他記得陸川紀說,等到她也沒鞋子穿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可是他梁弗洛是活生生被她逼得沒鞋子穿鴝!
他還有第二個選擇麼?也許答應顧明的提議,他可以東山再起。
清醒了些,他吞下一整口啤酒,然後拿起手機:“我答應。”
“想好了?”顧明的語氣帶著不可抑制的欣喜,他就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是等到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誰都會反抗,誰都會反擊,誰都會從溫順的羊變成披著羊皮的狼。
陸川紀從來不是被他逼著成為狼的,而是她天生就是一頭白眼狼,沒心沒肺。顧明只是充當了一下教練,把她的天性叫醒而已。
*
次日上班的時候,陸川紀眼睛紅腫,還帶著明顯的黑眼圈。米安看她進來,關切的問:“陸董,你沒事吧?”
陸川紀抬了抬眼,伸手撫了撫額角:“給我一杯咖啡。”
昨晚王之其離開後就是一整晚,她即使躺在床上還是無法安然入睡。耳邊一直迴盪著落地鐘的滴答聲,讓她神情恍惚,怎麼都睡不著。
坐起身捋了捋耳邊的碎髮,她晃了晃腦袋,臥室裡還亮著幽暗的地燈,是王之其知道她晚上要起床喝水的習慣,所以特意叫人給她裝的。
知道他有多好又怎樣,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彼此性格,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缺點,正因為他們始終做不到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聊聊,所以總是以吵架失落結束對話。
陸川紀撩開被子,起身下床。初春的地板泛著絲絲涼意,她腳尖觸碰地面之後就冷得縮了腳,可是口乾的厲害,想了想,還是踮著腳開了房門往外走。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廚房,垃圾箱裡面還有一整套的玻璃杯碎片。現在整個房屋子就只剩下一隻杯子了,因為她當時把杯子放在廚房。
冰涼的水滑過喉嚨,直接進入食道。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手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迅速崛起,迅速下落。可是她去樂此不彼的又喝了一杯,她想要麻痺自己,可是水越是喝,腦子就越加清醒。
所以那個晚上,她思想清明的不得了。後來乾脆坐在電腦桌前,對著窗外的天空發呆,一直都沒有發現,原來日出的時候那麼美。
不知道王之其有沒有想過和她一起看日出,以前看電視的時候覺得能夠年老相伴,相依相偎守著看日出日落是多麼幸福的事情,現在結了婚,好像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好。”米安很識趣的笑了笑,退下去準備咖啡。
推開辦公室的門,她忽然意識到,也許王氏合作案的事情終究不會成功了,昨天那麼激烈的爭吵之後,他肯定會讓Smart快點結束了這個合作案。
如果是這種結果的話,是不是應該她先主動出擊,斷了和王氏的這條線。按照萬峰這樣的形式下去,完全可以和其他企業合作,不一定非得拉著王氏。
陸川紀想了想,丟開公文包,做到了真皮座椅上。天空中瞟著細細的雨絲,這幾天的天氣是怎麼了,又不是梅雨時節,怎麼老是下雨?
她懊惱的扭頭,開啟電腦。這時候米安進來,臉上的神色有些慌張,猶豫了會說:“陸董,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咖啡氤氳著熱氣,給陰沉的辦公室新增了些許香氣。她神色好了點,伸手拿了調羹攪拌,“怎麼說?”
“今天一大早開始有就不斷有人在各大櫃檯投訴我們的產品有問題。”米安皺著眉頭。
“什麼產品?”
“化妝品、衣服、食品,都有,我們懷疑是有人故意搗亂。”
“現在情況怎麼樣?”陸川紀也沒得心情喝咖啡,放下手裡的調羹,站起身,“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