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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的於嘯杉異常沉默,而鄭嶽平也感覺出來自己的三弟與往日裡大大的不同,卻也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他若有所思的神色之後,沒有多問,便隨著他一起沉默地任他推著自己像每日一樣圍著池塘轉了一圈又一圈。看看時候不早了,鄭嶽平才說:“老三,去夜兒那邊吧,她這會兒也該起了,夜兒是個通情達理的丫頭,你若不逼她,她也不會做出格的事,道理說通了,就別這麼關著她,她如今又能跑到哪去,若是想跟著老二,那會兒就跟著一起走了,若是想去方家,咱不是也想勸勸她再慎重考慮下嗎?”
於嘯杉聽見鄭嶽平提起夜曇,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好在鄭嶽平背對著他,又對他這一早上的沉默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感覺出什麼不對勁兒,於嘯杉便也就默默地推著他到了夜曇的小屋跟前。
屋子這會兒正好開著門,常媽媽剛送早飯過來給夜曇。鄭嶽平看見夜曇蒼白的臉色,和眼底深深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地問:“夜兒,昨夜可是沒有睡好?”
夜曇的眼睛飛快地掃過於嘯杉的臉,後者只是神色漠然地看著桌上放著的白粥,並不看她,旋即夜曇的臉上便堆起柔柔的笑容對鄭嶽平說:“大伯,我許是有些擇席,住幾天也就好了,不妨事的。”
“嗯,若是床褥哪不舒服,就跟常媽媽說,若是這房子住的不習慣,咱們這莊子裡的空房子可有的是。你自己挑一個,讓你三叔找人給你收拾出來。”
“沒有,大伯床褥很舒服,這房子也好,白日裡陽光暖暖的,夜裡也挺清淨,住的慣的。”夜曇的眼神又不經意地飄向一直站在鄭嶽平身後的於嘯杉,這一次卻剛好和於嘯杉的眼神撞到了一起,明明是面無表情的他,眼睛裡卻似乎又含著無數種情緒地看著夜曇,只一剎,夜曇有些莫名心虛地低了頭。
鄭嶽平再次敏感的覺察到,夜曇和於嘯杉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對,眼睛在他倆身上逡巡片刻,有些無奈地笑笑說:“咱們爺仨,這些日子也沒好好在一起吃次飯呢,正好夜兒也還沒吃早飯,就在這一起吃吧。老三,別跟我後邊站著了,坐這來。”
於嘯杉聽話的上前兩步,夜曇看見於嘯杉過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下,於嘯杉看到,扶在椅子上的手,僵了下。鄭嶽平接著說:“夜兒,你也坐下吧,怎麼都站著,這不是欺負我這個老頭子站不起來嗎?”
夜曇聽完也趕緊聽話地坐下,於嘯杉這才拉開椅子坐好。常媽媽趕緊又拿上來幾副碗箸,幾個人沉默地吃了會兒東西。鄭嶽平看這二人都沒開口,心裡暗忖,怕還是為了前日的事置著氣,便開口說和道:“夜兒啊,這幾日你三叔關著你,是他的不對,我說過他了,他也想跟你道歉來著,不過昨天忙著去方家跟他們商量你的親事,所以也一直沒得著空,這不一大早就過來說跟夜兒道個歉。是吧,老三?”
於嘯杉的表情有點兒僵硬,說出口的話倒是也沒太彆扭,只是說話時並沒有看著夜曇,而只是專注地盯著自己眼前的白粥:“是啊,夜兒,三叔這幾日脾氣不好,不該關著你,今兒就讓人把鎖撤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也再不問你你爹的事了。”
夜曇有些意外於嘯杉會這樣跟自己道歉,而且居然已經去過了方家,不過倒也迅速地反應過來,輕柔地回道:“是夜兒不懂事,讓三叔生氣了,只要三叔不跟夜兒計較就好。”
鄭嶽平聽完呵呵一笑:“行了,趕緊吃吧,吃完還有事說,你們叔侄倆也別為這點事彆扭著了,小的時候,可是屬你倆最好,別這大了反倒彆扭、生分上了。”
兩個人陪著鄭嶽平笑了下,彼此匆匆交換了個視線,復又低下頭接著喝粥。
吃完早飯,招呼人撤走,鄭嶽平清清嗓子對夜曇說道:“夜兒啊,今天我跟你三叔過來,還有個事想給你說,昨天你三叔去拜訪了方家,不過覺得方家的二公子似是配不上你,這門親事,夜兒真的想好了嗎?”
夜曇眉頭微蹙地看向於嘯杉,臉上有些微的紅暈,沉了下問道:“三叔,您為何覺得路昇配我不上?”
“我倒是著實沒看出那個姓方的小子哪裡能配的上你,你爹的眼光還真是夠獨特的。”說起昨天見過的方家和方家那二公子,於嘯杉不知道為什麼語氣又刻薄了起來。
這一句話不僅否認了方路昇,還順便拐彎抹角地說了她爹,夜曇心裡一下子也有了點氣。鄭嶽平原本是看於嘯杉跟夜曇道了歉,一時氣氛尚好,才說起這個話題,可是才剛起了個頭,這話茬就有點不對,趕緊在夜曇生氣地鼓起嘴要說話前打著哈哈說:“夜兒啊,你三叔這人你還不知道,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