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又說得給孩子去縫個肚兜,做幾雙小鞋,忙個不休。
夜曇便也就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默默地想著心事。
不一會兒的功夫,得了信的於嘯杉就來了,急促的腳步在門口忽然頓住,看著夜曇,臉上的表情似是極喜,又似是極憂,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坐下,眼睛愣愣地盯著夜曇的肚皮,抬起手,卻又在半空裡停住,訥訥地問:“咱們真的有了孩子麼?”
夜曇深吸了口氣,點頭。於嘯杉憋了半晌才又道:“夜兒難道不想讓咱們的孩子認我這個爹嗎?”
夜曇搖頭,搖落了滿臉的淚珠,“三叔,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只是沒法面對我心裡的愧疚,其實,我不是怨你,也許只是怨自己,我不能讓自己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去幸福,忘了我爹竟是因為我才這麼慘死。”
“不是因為你,夜兒,全都怪我的。”於嘯杉緊緊地摟住夜曇,這一次夜曇沒有掙開,埋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於嘯杉手足無措地安慰著:“夜兒別哭,你哭壞了身子,咱們的孩子怎麼辦?”
夜曇卻仍是止不住地落淚,於嘯杉一狠心說道:“夜兒,一切全聽你的,你若是不想要我這個夫君,我就還做你的三叔,你若不想這孩子認我這爹,便不認,我還是一樣會疼你們。”
夜曇漸漸止住了啜泣,卻什麼也不肯再多說,於嘯杉怕影響了夜曇的情緒,只好也不提孩子的事,只是一遍遍囑咐著她,好好吃,好好睡。
逸州和逸塵來看夜曇,逸州溫和而喜悅地笑,體貼地問,“夜兒有哪不舒服嗎?”
夜曇搖頭,逸塵卻忽然皺起了眉頭,盯著夜曇的肚皮,有些認真地說,“這孩子以後是喊我哥哥,還是叔叔?”
逸州和夜曇都是一愣,似乎並未想過這個問題。
“還是喊我叔叔吧,我還沒做過叔叔呢。”逸塵忽然有些興奮地說。
夜曇卻紅著臉說道:“小哥哥真笨,這孩子怎麼也不會喊你叔叔的,若是喊,也是喊你舅舅。”
“舅舅啊!”逸塵恍然大悟道,“那更好,好像聽著比叔叔還親,那話怎麼說來的,外甥多似舅。”
三人正是嬉笑著,菊香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兩位少爺,小姐,他們背進來一個人,好像說是二老爺。”
“啊?”三個人齊聲驚呼,臉上是不信的驚喜,夜曇一下子站了起來,便要往外邊跑。被逸州趕緊拉住,“夜兒,你慢著點,真是二叔的話,也不會再跑了,你現在可不能摔著。”
逸州和逸塵扶著夜曇,趕緊去了鄭嶽平的屋裡,赫然坐在一邊的竟真是賀方全。
夜曇什麼也顧不得地撲進賀方全的懷裡便是放聲大哭,賀方全急急地勸道:“聽說你都有了身子呢,怎麼能這麼著哭,若是哭岔氣了,閃到孩子,可怎麼是好。”
夜曇這才一點點止住哭聲,抬頭去看賀方全,一雙手從他的臉上一直撫摸到手指,顫巍巍地問道:“爹,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老天知道我作了孽,讓我賠給你大伯,所以如今這雙腿也是廢了。”
“啊?”夜曇驚呼,摩挲著賀方全的腿,“您的腿怎麼了?”
“沒事,沒事。”賀方全拉住夜曇的手,臉上卻是笑的,“若不是你大伯派著的人跟著我,莫說是腿,命也沒了,這些日子全是他幫著我找人醫治,這才留住了命,只是腿卻是廢了。廢了也好,我這心卻是更安了,否則倒是永遠沒有臉面來見大哥。”
鄭嶽平早就笑得不知說什麼好,這會兒聽了這話,趕緊接腔道:“你倒是想偷懶以後不走路,卻是沒這個命了,我這腿都要治好了,你這個才傷的,咱們家有神醫在,定是也能治好。”
“大哥的腿能治好?”賀方全驚喜道。
鄭嶽平點頭,賀方全聽了差點激動地落下淚來。於嘯杉在一邊把他推到鄭嶽平窗前,兄弟三人的手,終於又是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幾日後,嶽嘯山莊再辦婚禮,這次再沒有外人,只是拜高堂的時候,賀方全坐在了上面。
那一晚的洞房,於嘯杉忍得很辛苦,只怕傷了夜曇肚子裡的孩子,那一晚聽窗根的人,倒是很樂,據說新郎官,大半夜地似是跑到了外間喝了半夜的涼茶。
幾個月後,兩個拄著柺棍的中年人,互相攙扶著,爭相地要去抱那個才落生的小娃。
“我現在走的比你穩,你可別摔了我小外孫,還是我抱。”賀方全皺眉對著抱住孩子就不撒手的鄭嶽平道。
“我又不走,站還是站的穩的,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