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收拾衣服
“小慈一會就會回來了吧,你到下面去等她吧。”
這樣的會面,讓她最先想到的是對小慈的愧疚然後才是痛恨。
“我來找你的。”
“找我?”梁夏轉身瞪大雙眼,突然的笑了
“說說看,你找我幹什麼?讓我恨你!還是讓我殺了你!”她語氣刻薄,言辭犀利。
這樣的自己讓她突然覺得並不是不恨了,只是時間隔得太久,她忘記了那血腥的味道,她看不清過往的痕跡,所以她才淡忘了,但並不是不恨。只消有蛛絲馬跡的東西提醒她,讓她想起來,她還是會不顧一切的憤恨,她看著面前這個青澀已然褪去的男人,看著這張讓許多人痴迷的男人,看著他鐵青而急切的臉,腦海裡浮現的是另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龐,那個倒在血泊裡只有十九歲的少年告訴她:不要恨
雖然他是因為恨,才憤然去找把刀報仇的
他走的時候,她沒想到會是再也不復返。
而面前這個男人正是讓那個少年永遠的停留在十九歲的罪魁兇手。
因為他,那個和她一起打撲克,一起踩著腳踏著逛遍整個校園的少年不見了,因為這個男人那個陪伴了她整個孤獨的童年,燦爛的少女時代的男孩不見了。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經歷了一場不長不短的夢,夢裡少年翩然離開,不留痕跡。
她以為醒來,他回再回來。
可是過往歲月,永不回頭。
她傷心,不能釋懷,只是時光不會停滯。
她想著那個少年在自己的懷裡漸漸衰弱,漸漸停止呼吸,漸漸離去化作一縷輕魂,了無蹤跡。
她看著他的血一點一點的流乾,看著他被蒙上白紗的蒼白的臉,看著黑色的棺木一點一點的埋在黃土裡。
她想起,那日她悲傷欲絕在他臉上的那輕輕一吻。
那吻,埋葬了她的童年,少年,十九年的歲月。
一個生命只消得他四年時間。
她的紀遠死了,他卻還好好的活著。
她怎能不恨?
如果沒有他,如果不是他,她會是怎麼的幸福?她上前打他,他卻巋然不動。
她根本動不了他!
她突然覺得力竭,整個人癱在地上,放聲大哭。
她無力抗爭,她能怎麼做?
這個男人,她也動不得,她一無所有,手無縛雞之力,隨便不管是嚴卓還是麥兆輝,只消一根手指頭就能折騰死她,他之所以現在這樣接受她的嘲笑,也不過是因為彌補,等到他不再覺得愧疚的時候。
他大可以再狠狠的羞辱她。
她哭的他眼眶漸紅,他扶住她依舊瘦弱的肩膀,攔在懷裡道
“別哭了,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我知道。”可是他能怎麼辦?他愛她,明知前途無路,心卻是早已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