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蔣淑錦張羅著說要給他再換個單人病房,他怔怔然的看了她許久,嘆氣道“算了,反正在哪裡都一樣。”她不在身邊,在哪裡都是一個樣。
沉默良久,梁夏開口“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別慌!”他伸手扯過她,讓她立在自己面前,他輕笑著“我看看那小子幹嘛呢!”
他斜坐在床邊,牽著她的手,身子前傾,一隻手撐著床,隻手攔著她的腰頭緊緊的貼在她的肚子上,眼睛緊閉著,變態的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
長時間的就這麼站著,未免會有些累。她稍稍的動了動身想要換個姿勢,卻被他兩手扶住腰。
“別動,讓我再聽聽。”那貪戀的模樣,讓她忍不住一愣沒敢再動彈。任由他那麼半抱著,他伏在她肚子上輕聲道“等過些日子,我傷好了這小傢伙也就出來了”他握她握的更緊。
“到時候,我去看你們”他目光殷切的看她“你說好嗎?”
梁夏低了頭,未經猶豫道“好。”再不濟也是寶寶的爸爸。
他心中戚然,臉上卻帶笑。“你自己多小心,別總讓媽操心。”
“恩。”她聽話的點頭。
他也沒有再提什麼復婚之類的事情,一時無語,他還是斜坐在床上,執著她的雙手,靜靜的看著她,梁夏也難得的沒有覺得侷促,回眼看著她,竟也覺得平靜異常。等著應雅芸來叫的時候,他先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再準過身望向窗臺,背對著她擺擺手。
“走吧。”沒再回頭。
梁夏走的時候,他掙扎著讓蔣淑錦把自己扶到窗臺前,看著她上車,看著她坐的車子一點一點的離開自己的視線,嚴正海看了沒有說什麼,揹著手,一個人默默的踱步到外面去了,蔣淑錦忍不住抹眼淚,心疼的。
“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嚴卓一隻手緊緊的貼在玻璃上,五指併攏,淡淡的答。
“媽,別哭。哭什麼,我不還活著嗎?”蔣淑錦聽了拿手拍他,臨到身上卻是輕輕一掃。
“你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東西!”嚴卓有些乾裂的嘴唇微微上揚,沒正經的“您後悔啦?”他挑眉“後悔晚啦!”蔣淑錦破涕為笑捏捏他的鼻子。
“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副沒皮沒臉的德行!”
“改不了了”他樂呵呵的“聽說這些東西都是孃胎裡帶來的。”蔣淑錦正要開口再罵,卻被他握住胳膊,她一愣,任由他像個小時候一樣把頭埋在她的懷裡,雖然這次住院瘦了不少,但他本來就高大,此刻也只能半弓著身子,彷彿一隻沒了生命力蝦仁一樣,緊緊的抱住蔣淑錦,剛剛的嬉皮笑臉全然不見,微黃的臉上全是疲倦。
他合上眼睛,翁聲道“媽,要是,我說,要是”他頓了幾頓,強打著精神說“要是,我下不來手術檯”
“不准你胡說八道!”蔣淑錦嗚咽出聲,輕輕捶打著他的背“兒子,你會好的,你爸爸從北京請了最好的醫生。你別胡思亂想。”他眼眶發紅,頭微微揚起,強忍著“我不是說如果嘛!如果,我萬一下不了手術檯”
“不可能!”蔣淑錦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可她也知道醫生說腫瘤長在腦幹上,雖然是良性但是,手術成功率也是極低的。
如果他運氣好就會重新活蹦亂跳的,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可憐他正當好的年紀
蔣淑錦不明白自己的傻兒子心裡到底想的什麼,明明都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還死捂著不準跟梁夏他們說,手術安排在後天。
他說梁夏出院了,他才手術。
他生了個兒子,還是個傻兒子。
嚴卓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接著說“如果真是那樣,媽,等孩子出生了,如果夏夏願意養,就讓她養著!如果她不願意養,或者她以後嫁人不方便養,您就再多累下,替我養著,以後我要是不在的了,您得多幫幫她,就當自己又養了個閨女,照顧著點她。”他頭仰的很高,眼睛微微閉著。
後天這個時候,他是死是活,誰也不知。
他不信命,可是現在他信了。
許多東西,即便再喜歡,如果不是自己的,就算用命去換,怕是也換不回來。
“還有,我託人在銀行給他們開了個戶,裡面存了些錢,改天您有時間替我給她。我若瞞不住的,那就過些日子等她生了以後再告訴她。”
“媽,您記住我說的了嗎?”他鬆開手,一隻腿硬撐著地問“我沒記住,一句話也沒記住!我是你媽,怎麼能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