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空當,車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開啟。兩把雨傘分別撐在車子兩側,將疾風細雨完全阻隔在雨傘之外。管家微微躬身,微笑著說:“少爺。”又向裡看了看,“杜小姐。”
顧衍之把車鑰匙丟給其中一人:“後面還有個杜綰的同學,胡叔你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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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我洗完澡下樓的時候,顧衍之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穿一身淺米色的家居服,頭髮微微溼潤,大抵也是剛洗完澡的模樣。側臉的短髮清俊利落,兩條腿搭在一起,正翻著手邊的一份檔案。聽到我的腳步聲,隨手合起檔案丟到桌邊,向我伸出一隻手,眼角微微有點笑容:“綰綰,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過來,眉眼從容間微微上挑,彷彿帶著一點溫柔意味。就像是二月裡化開的薄薄春水,分明冷淡拒人千里,卻莫名總給人一點淺淺的暖意。
就像是會上癮的,殘忍的幻覺一般。
我停頓了一下,才走過去。捧住他遞來的薑湯的時候,嗅到他身上一點剛剛沐浴過後的香氣味道。
自回來顧宅,我和他還沒有這樣一起單獨地相處過。甚至這些天我們的交談也寥寥無幾。更確切地說,在今天學校見到他之前,這將近二十天的時間裡,我和他說過的話加起來也只有七十一句而已。我牢記得這樣清晰。
片刻之後,他將我手裡喝完的薑湯接過去,問我:“後天是週末,有沒有時間?”
我看看他,說:“有的。怎麼?”
話音落下,手心的電話嗡嗡響了兩下。我開啟,李相南的短訊息傳過來:“我已經到家了。後天你有空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他的簡訊難得這麼精簡。我正要回過去,顧衍之忽然問我:“李相南怎麼認識你的?”
我抬起頭,他的姿態輕鬆隨意,這樣的一句問話就像是閒談。然而我終究無法將我自己編的謊言也當成閒談,頓了一下,才有些不以為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