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優雅,依舊俊逸,但散發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意。彷佛他的存活,一直都只是高明的虛擬。此刻不慎洩漏的,是濃郁的死亡氣息。
阿努比士對她有著陰森的覬覦,難以言喻的痴迷,幾近病態的冷靜,虎視耽耽。不知為何,之前她自他夜店網羅中逃脫後,他就窮追不捨,甚至追查到Eugene的底,進而願意提供自己作為Eugene佈線的快捷方式,以換取跟她接觸的契機。
她覺得毛骨悚然,毫無浪漫可言。因為阿努比士對她的興味太詭異,絕不是單純的愛慕,比較像是個戀屍癖的男人,殷殷期盼她快快成為一具鮮嫩的屍體。
她以前不知道有所謂的內人會,如今阿努比士帶她進去拜見他母親,她才明白,Eugene為什麼稱之為快捷方式。
照例,頂級飯店被選為各家貴婦們年度活動的宴會地點。政商名流的內人們,盛裝齊聚一堂,為內人會本身慶生。晨晨手忙腳亂地和阿努在招待桌幫忙盡孝道,協助各個嬌客尋找專屬的化妝師及造型師。華麗燦爛的廣闊宴會廳內,處處是身著古裝反串的唐明皇與梁山伯,以及保養良好的資深美女們扮演的楊貴妃、祝英臺、嫦娥、武則天及清宮太后。滿場盡是主角,沒有一位是配角或龍套。矜貴的內人們,自有打發生活的優雅方式,自娛娛人。
“小乖,就是她嗎?”
“媽。”阿努比士伸臂迎著一名雍容步來的大唐美女,白潤豐腴,貴氣而溫婉。“這是晨晨。晨晨,這位楊貴妃是我媽。”
“參見貴妃。”晨晨揚起俏皮的甜美笑容,很能入戲。
“不好意思啊,拉你們這些年輕人來幫忙打雜。”成熟嫵媚的滿月臉,彎彎的雙眼,巧妙而含蓄地打量著晨晨。“因為實在是怕有不熟的人混進來,讓大家玩得很不放心。”
“上回拿走一堆首飾的化妝師還沒被逮到嗎?”阿努比士左臂與母親交挽著,怡然閒聊。
“逮到了又有什麼用,東西還是找不回來啊。”哎
“上回我媽她們辦了個佛朗明哥舞派對,結果大家換裝打扮擱下的身上首飾,會後統統不見,保全公司賠到掛了。這次妳們又陷害哪家來保?”“唷,今天怎麼這麼孝順,特別關心我?”貴妃笑呵呵。“晨晨跟小乖去香港玩得怎樣,有買到什麼好玩的東西嗎?”
“別說了。晨晨看沒兩眼就嫌無聊,我只好帶她出海看夜景,吹了一夜海風,冷得我半死。”
“晨晨不喜歡那種預展酒會?”貴妃苦笑,對年輕女孩的品味有些感慨。
“不是不喜歡,而是--”
“媽,晨晨嫌鍾老的那批收藏全是假的。”
貴妃急急輕噓,滿眼盡是錯愕。假的?本以為景氣低迷,鍾老會釋出幾件珍品出來應急,結果他拿出來的是贗品?鍾老不是跟不少知名收藏家頗有關係嗎,怎麼連他的管道也有問題?
“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純粹是看著玩的,請別當真。”晨晨連忙撇清。
“我看那幾件明明就是真的。”他輕噱地吐槽。“用印和畫作本身的晚明風格相符,印也沒有問題!”
“就跟你說了那種東西現在用計算機就可以掃描作出一樣的刻印!”
“是妳的認定方式有問題,看什麼都覺得可疑。妳哪懂畫啊。”
“我是不懂畫,但我認字。那些仿冒品就是敗在題字!”
“而妳的判斷老是敗在自以為是。”
“哎喲哎喲。”好了好了。“算我問了不該問的東西,我收回前言。”貴妃沒轍地舉手投降,晨晨只好暫且跟阿努比士休兵,兩人卻還在背地裡擠眉弄眼地沉默對槓,互不相讓。“晨晨有在練字是嗎?”
“她那叫塗鴉。”
晨晨一扁小嘴,滿臉不愉快,不盡然是在作戲。
妳這寫的是什麼東西,啊?塗鴉嗎”
這戲距離真實太近,不小心會觸動到她的傷疤,令她惶恐。
“妳家也收藏嗎?”
“啊?呃”貴妃的笑問,還一時真把她給問傻了。“我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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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小乖,一直都很乖,難得看他會這麼不爽地跟女士對嗆。”
“我們不是很合得來。”晨晨抿唇勉強一笑,肺腑之言。
“是嗎?”貴妃不以為然地瞟眼一呵。
“晨晨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