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說,啊。難怪。
關清尷尬一笑,剝一隻粽子埋頭吃起,整個人都好象矮了半截,不復初時神采飛揚。
我看一眼表。一點四十分。我得走了。已經好幾天沒去沁園春,再不去實在說不過去。
安諳跟我一起告辭,說要回家做我留的數學習題。安導大慰,直誇我教導有方,還連說拜託。我心虛得差點穿錯鞋子。
我問安諳,你幹嘛那麼問人家。
人家是誰啊?
關清。
我只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和判斷對不對。他淡淡的說。
說來聽聽。
你不覺得這廝整個一窮人乍富式的炫耀顯擺嗎?越是搖頭晃尾地乍乎,越表示他出身卑微苦大仇深,一旦攀為人上人,立馬忘乎所以。
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感覺。還有平時對人的觀察和揣摩。
我有點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他依然淡淡的口氣,這是一種積累,童子功。你不懂。
反正被你猜著了,你那“難怪”一出口,關清大概想找地縫鑽進去也未可知。
他有點恨恨的,我最討厭這種人,一臉暴發戶的張狂淺陋,跟醜人做怪一樣讓人噁心。
我笑笑,問,剛才幹嘛撒那個謊?
他怔一下,很快明白過來,不以為然道,既走得理直氣壯也給你臉上貼金啊。
我沉默一下,我不喜歡你那樣,他是你大伯,長輩,你不該對他說謊。
你意思是,不是大伯,長輩,就可以說謊啦。
當然不。我不認為一個人一輩子不說謊就是光明磊落,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比真實的面對更必須而且仁慈,可剛剛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那麼說。你想走你可以說回家睡覺上街遛達呼朋會友怎麼都行,這些理由不見得不理直氣壯,安導也不見得就不放你走。
他口氣冷下來,這些都不是我本意,一樣是說謊。
那你就直說你想走。
我就愛撒謊就愛騙人我就這樣。他攔住一輛計程車,頭也不回上車,揚長而去。
我怔在當地,有一瞬間眼淚差點掉下來。我不想跟他鬥嘴,不想跟他鬥氣,我只是覺得他那樣做欠妥而且完全沒有必要,我只是說了我的原則和看法,難道兩個人在一起不應該互勉互勵互相指正互相監督嗎?我跟莫漠這麼好也不是一味順著對方完全包容不管對錯。
這難道有錯嗎?
這是一天之中,他跟我第二次生氣,如果只是按吵嘴算的話。
我很委屈。
很灰心。
我不想跟他相處得這麼累。不想跟他搞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