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顫聲道:
“你說什麼?你說這顆心臟是他殺了一個活人得來的?”
“呦!蘇姐姐,你難道不知道嗎?當然是他殺了一個活人才能弄到心臟的,難不成你還以為短短十幾天裡真還有奇蹟?告訴你哦,這個人你還是認識的呢!”
“我認識的人?”我狐疑了。
“是啊!你認識!蘇姐姐你還為她輸過血,對了對了,前兩天你還見過她!”
隨著他的描述,有這麼一個人影慢慢在我眼前浮現,大大的眼睛,靈慧的神情。
“不!”我搖頭:“不!秦坤他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呵呵”他訕笑起來:“蘇姐姐,秦坤他有多愛你,你不知道嗎?為了你,他殺的人還少嗎?如今多一個少一個,他又怎麼會在乎呢?”
那麼天真、那麼靈慧、那麼乖巧的一個小女孩,在受盡了重重磨難以後,剛開始過上安定幸福的日子
“不!不可能!不會有這麼殘忍的事情!”我瑟縮著神經質般地搖頭:“我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你不相信?”
一張照片孤零零地飄落在我面前,雯雯死灰的臉,緊闔的眼,一襲白布覆在她身上,將所有生的希望與她隔絕開來。
就是這個女孩,數天之前,她還在我面前安慰我,告訴我她將用她的生日願望來祈求小瓔的平安。
難道數天之後,她已經是停屍間裡冰冷僵硬的一具屍體,而且是被人活生生地剝奪了那鮮花尚未絢爛的生命!
頸項上像有一根無形的繩索勒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拼命地撕扯著那無形的禁錮,發出一聲低低的哀鳴。
“不”
“蘇姐姐,你不會是一直不知道你是和誰在一起生活吧?那是一個黑道老大!那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雯雯的死已經算很幸運的了,就那麼一下子,一點痛苦也沒有,你想不想再看看其他的?”
成沓的照片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散落一地,那些冰冷的紙片卻象是灼燒的小火苗,刺痛了我的眼睛。
秦耀指著其中一張滿是模糊血肉、零亂肢塊與森森白骨的照片,用一種陰冷與恐嚇的聲調對我道:
“知道這是誰嗎?阮永泰!秦坤讓人把他的屍體大卸八塊,然後去餵了狗!”
阮永泰的確是卑劣不堪,但他已經死了,是我親手殺死的。人死歸塵,他曾做過的諸般惡性,是不是也該隨著他的死,都如塵埃般化去呢?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方法對待他的屍體
我就像被那張照片所灼傷,驚恐地向後縮去,甚至不曾意識到麻藥的藥效已經從我身上褪去。
“還有這些”可秦耀他並不準備放過我,他又拿了數張照片送到我眼前。
“認識他們嗎?這些就是在海邊碼頭上碰過你的那些男人,你知道秦坤怎麼對他們的嗎?”他頓了頓:“秦坤他就像阮永泰對待阿鬼那樣,挖了他們的眼睛,折斷了他們的四肢!卻每天都派人強制給他們餵食,不許他們死!”
不得不親手結束阿鬼的性命,這對秦坤來說是心坎上永遠抹不平的疤,他不能對已死去的阮永泰還以顏色,所以他把這股怨氣撒在了這批無足輕重的小嘍羅身上?讓他們體會與阿鬼一樣求生不得的痛苦?不!他們還不如阿鬼,他們甚至不能求死!
“不!不要說了!”我捂住了耳朵,拒絕再聽秦耀的話。
我要相信秦坤!在經理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之後,我怎麼還能對他起那麼一點點的懷疑?
秦坤!我的丈夫!是一個保護我,寬容我,深愛我的男人。他的確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他做的是賭博、毒品和軍火的買賣,但這也不過就是各種買賣中稍稍特殊一點的那一種,他甚至比那些奸商更為誠實守信,一貫以來貨真價實,雙方自願,買賣公平。
他有時候雖然手段毒辣了一些,時不時的會要人性命,但是那些都是事出有因,我一直相信他做事很有原則,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他不會將阮永泰碎屍萬段
也許,也許,他真的恨極了那個十惡不赦的男人,報復的手段可能稍稍過激一點
但是他不會用那麼殘酷的手段,讓阿鬼的慘況在那麼多人身上重演
也許,也許,海邊碼頭上的那一幕實在讓他痛入骨髓,讓他必須尋找宣洩的途徑
那我也堅信他絕對不會對雯雯下手的!那只是一個十歲才出頭的孩子啊!天真靈慧,乖巧懂事,他不會那樣殘忍地奪走這樣一條生命的!不會!絕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