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娘那頂轎子上,便再移不開了,直送著那頂轎子去遠了,才吩咐了一聲:“去尋人問問鄒府有了什麼事兒?”
福慶滿心不樂意,暗道,事已至此,禍害都要進宮了,還問什麼,退一步說,縱問出來爺能如何,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就憑爺這模樣兒人品,何愁沒有佳人相伴,幹嘛非一棵樹上吊死,依自己看,這事兒黃了更好,就武三娘昨兒那悍樣兒,誰娶到家誰倒黴。
這麼想著,便沒動地兒,朱晏臉一板,瞧了他一眼,福慶跺跺腳,嘟囔了一句:“去就去”說著一溜煙跑了。
去了沒一會兒回來道:“說是鄒大人認了個閨女,就是武三娘。”
朱晏一聽就明白了,揮揮手讓福慶下去,對著賬冊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瞧進去,三孃的影子一個勁兒在眼前晃,一直坐到掌燈時分,外頭天都黑了,朱晏才站了起身來回府。
福慶鬆了口氣,還道爺終是想開了,可眼瞅都過去半個月了,這日一早起來,也忽然就吩咐讓備下壽禮,要去鄒府裡拜壽。
說起來也巧,三娘在鄒府這才住了半個月,就趕上鄒瑞過壽,鄒瑞是寵臣,底下的官員都恨不得巴結呢,哪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況,如今朝裡朝外誰還不知,鄒瑞認的這個便宜閨女就是武三娘,名兒都沒改,就把姓換成了鄒。
武三娘跟皇上那點兒韻事兒,更是人人心知肚明,皇上這一招棋走的明明白白,就算瞎子都能瞧明白怎麼回事,鄒瑞認閨女是幌子,封妃才是目的,就算一時封不成皇妃,封個貴人什麼的,也是正兒八經的娘娘,既是娘娘,鄒瑞這個當爹的就成了國丈,要是武三娘肚子再爭氣,生個皇子,以後多大的福氣,誰也料不準。
趕上這時候鄒瑞過壽,那熱鬧勁兒可想而知了,還沒到過壽的正日子呢,鄒府的大門都差點兒給擠破了,來來往往送禮的,拜壽的,從天一亮到掌燈,鄒府的大管家就沒拾閒兒,恨不能生出八隻手八隻腳來,府裡上下亂的跟菜市場似的。
那些官卑職小的,根本連搭理都不搭理,就光支應四品以上的官兒都支應不過來了,外頭莊子上的管事,小廝,內院裡的丫頭婆子都使喚上了,也還不夠,白等又尋了人牙子,買了十幾個丫頭來,這才勉強鬆快些。
便鄒府忙的熱火朝天,三娘住的院子卻清淨非常,沒人不開眼的來攪擾她,三娘這次回來鄒府,有點兒衣錦還鄉的意思,以前是罪奴,沒遇上文帝時,就不用說了,後來讓文帝幸了,也沒住多體面的屋子,這次回來成了鄒府的千金小姐,還是預備皇妃,待遇自然不一樣。
鄒瑞兩口子商量了半宿,最後把三娘安排在了花園裡的尋梅閣,就在花園的東邊兒,一個齊整院落,三娘先頭還道既叫這個名兒,自然少不得梅花,想象中會見到一大片梅林,便沒一大片,至少也得有十幾顆,哪想就一棵,種在院子角兒,是一株經年的老梅,想來時候不到,沒瞧見梅花,枝頭稀稀拉拉打了幾個骨朵,不仔細找真尋不見。
看了半天,三娘終於理解為什麼叫尋梅閣了,不仔細找根本就尋不見嗎,故此才叫尋梅,鄒瑞那看似正經古板的老頭,也有詼諧搞笑的一面,真讓人想不到。
雖說梅花就有一株,這尋梅閣卻收拾的分外奢華,三娘都懷疑是不是把鄒府值錢的東西都搬到這兒來了。
三娘是看看這個也喜歡,瞧瞧哪個也中意,可再喜歡再中意也沒用,沒一樣兒能帶走的,忽的想到什麼,回頭跟孫嬤嬤道:“這些瓶瓶罐罐瞧著就冷,你去問問有沒有看著熱乎的,換幾個來。”
孫嬤嬤給三娘問愣了,活了這麼多年,就聽說過式樣不好看,上頭的紋飾不喜歡等等,就沒聽見說瞧著冷的,況且,這熱乎的倒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姑娘的意思是讓把這些都換成香爐,哪個倒是瞧著熱乎,可沒見誰家當個擺設擺在架子上,真擺了,讓外人瞧見,還不笑掉了大牙,姑娘好歹也是世家小姐出身,哪會不知道這個,定不是香爐,那是什麼呢?
孫嬤嬤想不明白,又不好問,出來愁的那樣兒,額頭的皺紋都多了好幾條,可三娘吩咐了,她也得照辦,怕底下的人不明白,索性自己走一趟。
剛出尋梅閣沒幾步迎頭撞上柳婆子,孫嬤嬤眼睛一亮,真像看見救星一樣,許是以往柳婆子對三娘頗為照顧,三娘跟柳婆子也較旁人親近些,或許她知道姑娘的意思呢。
想到此,孫嬤嬤忙攔住了柳婆子,見了禮兒,孫嬤嬤把三娘要換瞧著熱乎的事兒說了,她剛一說完,柳婆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怕孫嬤嬤多想,忙收了笑道:“嬤嬤不用跑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