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明鏡兒似的,指定是皇后所為,這都見怪不怪了,只不過就不知道為著什麼,實在想不明白。
再往後,忽聽說觀音堂供奉的送子觀音換了,換成了千手千眼的法相,大臣們就更想不明白了,末了成了一樁懸案。
此是後話且不表,單說這會兒三娘在心裡默默唸叨了幾句有的沒的,文帝卻放開了她,往前一步扶起朱晏道:“皇叔快請起,朕不過一時興起,想來你這鋪子裡逛逛,何必行此大禮。”說著把他扶了起來。
朱晏站起來,把文帝讓到了後頭的小院兒,三娘一路跟在文帝身後,朱晏瞧都沒瞧一眼,三娘略略放了心,暗道想來自己多慮了,朱晏當了這麼些年皇叔,還把買賣做得這麼大的,哪會不知輕重,畢竟干係兩人的性命,只要他不是傻子,就該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此,三娘真是鬆了一口氣,只是進了後頭的屋,瞧見屋裡炕上的擺設,三娘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跟朱晏在這兒耳鬢廝磨的光景,這會兒的心境有點兒類似懷念前男友,想到哪兒去了,三娘搖搖頭。
文帝跟朱晏坐在炕上,三娘只能立在一邊兒,不禁撇了撇嘴,合著自己買的是站票,連個座兒都沒有。
剛這麼一想,就聽文帝道:“皇叔瞧瞧可識得她嗎?”
三娘這剛送了點兒的心,嗖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兒,暗道這是開始了啊,卻也知道,這會兒最好不要抬頭,故此,把頭又往下低了低。
佳人就在跟前,一瞬間,朱晏覺著那個時而古靈精怪,時而嬌俏可人,時而才華橫溢,時而又柔媚入骨的女子,竟恍若一場未盡的春,夢,縱使那是春夢一場,也散的快了些。
朱晏那日一惱走了,也是他自己想不開,他心裡知道三娘不是個尋常女子,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自己也不大清楚,許是第一眼見的的時候,就喜歡了也未可知,不然,怎就這般入了魔一般的想她,想瞧她,想與她朝朝暮暮,想跟她天長地久。
朱晏不信三娘不喜歡自己,她看自己的目光那般有情,兩人雖未同床共枕,卻那肌膚相親耳鬢廝磨,難道不是兩情相悅的佐證,卻沒想到自己的一腔熱望,給她幾句冷話兒當頭澆了個透心涼。
這還罷了,待自己平復心情回來,卻已人去樓空,朱晏只覺又悔又恨,悔自己剛才不應離開,恨三娘如此無情,可恨過去還是悔。
後來他知道三娘挪回了王府旁邊兒宅子,日日在花園的凌雲閣上往旁邊望,望見的只是隱約迷離的燈火。
見不著想見,這會兒見著了,朱晏卻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咫尺天涯,哪怕兩人面對面這麼站著也無濟於事,他連她的臉都瞧不清,入目的是她頭上燦燦的金冠兒,壓在青絲堆的雲鬢上,一再昭示了她的身份,如今她不是自己的青弟,她是武三娘,皇上的女人。
文帝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瞧了幾遍,陰沉沉的道:“怎麼,皇叔不識的她?”說著一伸手牽過三孃的手,往自己身邊兒帶了帶道:“這是朕的皇叔,又不是頭一回見,三娘怎連個招呼都不打”
三娘真想把這廝暴打一頓,這什麼惡趣味,是想看自己跟朱晏在他眼前上演一出,郎情妾意的戲碼,他好識破奸,情,來個棒打鴛鴦,想得美。
三娘暗道,都到這會兒了,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管他呢,既然這廝想看演戲,自己就演唄,只要美皇叔配合,兩人演的天衣無縫,她就不信文帝能瞧出什麼來。
三娘這會兒也想通了,就算文帝知道了什麼,也沒有真憑實據,再說,哪來的什麼真憑實據,自己跟美皇叔根本就沒整成事兒,說到頭兒,也就親親小嘴,抱了抱,這會兒也沒電腦,照相機,不可能有什麼豔照門事件,至多也就是底下的奴才捕風捉影瞎傳了什麼,不然,拿出個證據來瞧瞧,拿不出自己就不認賬,他能怎麼著。
想到此,三娘大大方方的抬起頭來,衝朱晏笑了一下道:“在下週若青,想王爺是貴人,不記得小的也尋常。”
三娘這一笑,文帝眼裡嗖一道冷光閃過,卻忽想起,三娘前兒跟自己可都說了,來安記跟朱晏做了兩回買賣,還往朱晏的別院去了一趟,這些事兒三娘都沒瞞自己,兩人早就相識了,今兒若是再裝作不識,才是作假,且這般才真是三孃的性子。
這麼想著又去打量朱晏,他這個皇叔自小就像個小老頭似得深沉,輕易也瞧不出什麼來,不過,這會兒卻瞧得出,他眼裡的驚愕,那驚愕真不像裝出來的。
朱晏愕然的表情維持了一會兒,才忙躬身道:“倒是在下眼拙,未想到姑娘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