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晚聞言已是大喜,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如意!
如意一身水綠的衣服,從人群中款款走來,行至張小晚跟前,忽然跪下,道:“大奶奶!婢子聽聞您回京的訊息,匆匆趕去城門外,沒想到您已經回來了!”
兩人都知道此刻不是敘舊的時候,張小晚扶起如意,道:“如意快快起來。”
適才荀嬤嬤說最近是張如錦壽辰的時候,張小晚就猜到荀嬤嬤這麼上趕著讓她回京是怎麼回事了。先是讓她從偏門進,給她一個下馬威。然後,就是她匆匆趕回府中,正好趕上張如錦壽辰,別人定會以為她是怕了那小妾,便因此狠狠折了面子。如意機靈,剛才一番話已經撇清了關係,也不會讓人覺得張小晚哪裡做的不對。
“大奶奶車馬勞頓,荀嬤嬤,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有些話張小晚不方便說,但是如意可以。張小晚說,即便佔了理,也會平白失了侯夫人的面子。兩人又早就心意相通,於是,唱雙簧什麼的,完全沒有壓力。被如意這麼一問,荀嬤嬤強道:“老奴已經說了,今日府中人手不夠,大奶奶將就點從偏門進去就是”
“人手不夠?將就?”如意冷笑道,“荀嬤嬤,您這麼說,本末倒置了吧。大奶奶是個寬厚良善的主子,婢子卻忍不住要為主子抱屈!試問當今天下,哪裡有因為小妾壽宴,騰不出人手,讓遠道歸來的正妻走偏門的道理?!”
確實沒有。
荀嬤嬤和如意算是過過許多次的手,但很少佔去上風的。此刻也是。人群開始議論,聲音越來越響。逼的荀嬤嬤臉上越發的掛不住了。何況,侯府寵妾滅妻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只是侯府勢力太大,而且侯夫人自己也不吭聲,這還是第一次矛盾激烈到放到了檯面上。
張小晚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實力護得如意周全,唯恐進門後,如意再受什麼委屈。
於是,她又低聲對荀嬤嬤道:“荀嬤嬤,本夫人有的是時間。你現在從偏門進去,將正門開啟了。本夫人也歡歡喜喜地進。否則,便讓全京城的人都看一看,你這奴才是如何的膽大欺主。以至於將來累及侯府的名聲,我也好給老夫人一個交代。”
荀嬤嬤遲疑了一會兒,一揚腦袋,道:“大奶奶,老奴可沒有膽子忤逆老夫人的意思。想必將來發生什麼事情,老夫人也會諒解的!”
如意要開口,張小晚一把拉住她,揚聲道:“好!既然騰不出人手,那本夫人便在此處等一等!等你們什麼時候騰出人手了,本夫人再光明正大地進府!”
耍無賴誰不會?!左右丟的是侯府的面子。
如意趕緊扶著張小晚重新進了轎子。放下簾子,自給張小晚沏茶。兩人對視著,都顯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只是場合不對,兩人只用眼神交流。
外間的荀嬤嬤急了,沒想到這張小晚還耍起了無賴!眼瞅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荀嬤嬤趕忙叫身邊的一個丫鬟去請示張如錦。沒多時,外頭不知來了什麼人,在人群裡竊竊私語,漸漸越說越大聲,竟是說張小晚被賊人擄去,早就被玷汙了身子,居然還有臉面回侯府。
“若是我,早就一刀抹脖子乾淨了!”有大膽的婦人喊出聲來,被她家男人一扯才不說話。如意在轎子內聽的面紅耳赤,顯然是氣急,道:“小姐,我出去和他們理論!”
張小晚制止她,給她遞去一杯茶,笑道:“解釋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謠言止於智者,對這些人解釋,只會越描越黑。”她倒是想起了當時在汜水關的心情。
又道:“這些人之前都沒開口,忽然鬧起來,並是荀嬤嬤去府中請人之後。想必不僅僅是老百姓聽了風言風語這麼簡單。”
如意急道:“那也不能讓他們平白說了您啊!”
張小晚抿唇笑道:“不急不急。現在是什麼時候?離下朝還有多久?”
如意一愣,道:“約莫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您是要等侯爺回府?可是侯爺向來是順著如錦夫人的,這次只怕還是老夫人和如錦夫人的意思”
“你放心。我不是讓蕭盈給我做主。”張小晚越發笑的高深莫測。眼底都帶了一絲冷意。
如意略一思忖,仍舊選擇相信張小晚。
外頭的鬨鬧聲越來越大。甚至都有人動手拿石子砸轎子。如意道:“這群人果然不是善茬。”
張小晚放下茶盞,道:“時間快到了,他們只是急了。你放心,只要蕭盈的車馬一到,他們就不敢做出這麼大的動作。”
果然如張小晚所料,在最後一波動靜停下來後,就聽到四周恭敬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