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不知去哪了,一大早醒來就沒見它。小花在的話,比平安有用多了。霍青玉斜睇了身旁的平安一眼,平安瑟縮的樣子真像一隻受驚的大白兔,害得她表情差點失控,幾乎要噴笑出來。
霍青玉抽了抽唇角,深吸一口氣,依舊用槍指著他,冷聲道“張宿,等我到了外方山,自會召見你。”
張宿?召見?
張明峴苦笑道“玉兒,不要這樣,看在孩子的面上,和我談一次吧。”
她就知道,這廝不是那麼好應付的。霍青玉面上閃過一絲不耐,她也不與他多話一句,朝著門外的熠大喝一聲,“熠,進來,請把張宿帶走。”
門外的熠和冬兒都是身懷武藝之人,五感自是強於普通人,從張明峴進屋發出聲音的那一剎間,門外的二人就知曉張宿(大少爺)已潛入屋內,拿著包袱的冬兒預開門進屋之時卻被熠伸手攔住。
站在男人的角度,熠其實很同情張宿的遭遇。自己的小妾一夕之間身份大變,變成高不可攀的青鸞聖女,最要命的是,這個身份徒然變得高貴的小妾,冷酷無情,不僅要離開他,還要帶走他張府大房唯一的血脈。。。想到這,熠便聽到青鸞聖女叫他進屋的命令聲。
本想睜隻眼閉隻眼多給張宿一些時間,讓他多和聖女相處的熠,不得不應了一聲“是。”
熠推門進屋,冬兒自然也跟著入內。昨晚,聖女大人見了她後,親自對她說過;等他們到了外方山,就為她和雪四舉辦婚禮。
今兒個一大早,她又把她的賣身契和她家人的賣身契拿出來給她看了一看,對她明言;她已讓雪四去把她的家人接出了張府。從今以後,她和她的家人不再是張府的家生子,而是她霍家的家僕了。
她認得賣身契上的筆跡,那是大少爺的筆跡。
只要一想到,她就要嫁給雪四哥,她肚裡的孩子也能光明正大的生下來。她不用嫁給雨五了,更不用擔心張府的家人收她牽累。。。想到未來美好遠景的冬兒,心情激動的一晚上沒睡好。對自己新任的女主子青鸞聖女,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冬兒一進屋,就把手中的大包袱放於屋中央的木桌上,跟著熠侍衛身後撩開檀香珠簾攏,走入內室。
熠一走進內室,就伸出一手,對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張宿,請!”
不能這樣無功而返,母親正在家裡等著見孫子,祖母還在病中叫嚷著阿南阿陽的名字。
張明峴瞧著平安抱著的孩子和躺在霍氏身後僅能看到一隻亂蹬的胖嘟嘟的小腳丫子,他的孩子,他還未來得及多親近的孩子。。。
他的眸光身不由己的遊弋到坐於孩子身旁,已經是第二次拿著槍對著他的女子,心頭乏起一股從未有過的酸澀情緒。
他閉了閉眼,任一年多的往事一幕幕的紛至沓來,浮光掠影般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記得初遇她時,她的扮相雌雄難辨,乃是一副文弱的少年扮相,說自己姓鄭名青。。。他記得她在他身下嬌吟喘息的種種媚態。。。他更記得她的一顰一笑和每次要遠離他時那滿口胡謅的小模樣。。。是啊,她自從認識他後,一直沒放棄過離開他的念頭,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離開他。。。
他對她還不夠好嗎?他給她名分地位,給她金銀珠寶,給她獨一無的寵愛,可是他所作的一切,為什麼得不到她一個真心的笑容?為什麼到最後,她依然初衷不改,一心想著離開他?
為了離開他,加上這次,她共逃離了三次。
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嗎?
張明峴睜開眼,一雙黑眸閃過幾許痛楚,他一步步走近她,輕聲喚著,“玉兒。。。”
他身形剛一動,熠身旁的冬兒和平安也動了,冬兒一個閃身躍到他面前,急聲道“大少爺,你要幹什麼?”
平安則是飛快的將懷中抱著的阿南少爺放在阿陽少爺身邊,挺起腰身擋在霍青玉身前,尖聲道“別過來。”
熠是跨前一步,手勢一改往他身前一橫,另一隻手摸在刀柄上,語帶警告道“張宿,退下!”
冬兒,平安,熠,三人幾乎同一時間做出不同的阻止張明峴企圖靠近霍青玉舉動之際,身處屋內的所有人突地聽到一陣奇怪的異響聲。
眾人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但見臨窗一面嵌入牆壁與整面牆壁連在一起的拉門式衣櫥門由內而外開啟,門後露出小花那張非人類的三角形蛇臉來。
衣櫥門拉開一半,小花便滑出衣櫥內,扭動著蛇身直直的霍青玉那一方向爬去。
難怪她一早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