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散盡,他面上閃過一抹決然。
思慮半響,他微一低身,從窗邊博物架的最下層取出一大一小兩個用紅布包裹住的硬匣,轉身出了寢室。
張明峴回到書房,一撩袍坐回原位,順勢將手上一大一小的兩個紅包袱放於桌上,笑道,“讓師兄久等了,堂主交予我的魚形玉佩有點古怪,你看了莫要吃驚。此外,我還備了一份禮物送與你”說到這,他朝著桌對面的溫恆焱神秘一笑,兩手依次解開桌上以厚實紅絨布包成的一大一小兩包袱,露出包袱內一赤玉石製成的匣子和一玄鐵製成的小黑匣。
溫恆焱的眼眸掃過雕刻著一條張牙舞爪飛龍的赤色玉匣面,目光定於造型簡單無華無任何雕琢方方正正的黑匣上,眉梢一挑,道“堂主交予你的玉佩有古怪?無緣無故的,師弟突然要送我禮物?師弟啊,你這麼的一賣關子,我倒是兩難了,不知先開啟那個匣子的好。”他伸出手,一指點了點黑匣子,哈哈一笑,道“這個匣子的東西大概就是你要送我的禮物吧?”
張明峴道“師兄可知我這黑匣子從何而來?”
太高祖生前遺留下的魚形玉佩既在眼前,隨時可看,隨時可判斷他另一塊魚形玉佩的真偽,溫恆焱也不急著開啟赤色匣子,一探匣子內的玉佩有何古怪之處,反而是寒林的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微微一笑,道“願聞其詳。”
張明峴道“師父七年前仙去時,曾交代於我;說我自小習得的五毒神功,以毒修煉,剛烈霸道,陽火過盛,陰陽失衡,難有子息。我有生之年要是能將五毒神功練到第九重,便能向青嶽殿的大長老索取他留於我的最後一份遺物。師父送我的最後一份遺物,三日前,我剛出蛇谷,接到堂主南瑝召見時順道去了一次青嶽殿從大長老那裡拿到。原來師父將師祖彭真人當年所創的五毒神功中的不足之處加以修改,完善了一套全新的五毒神功功法。”
溫恆焱蹙眉,驚疑不定的道“我聽我師父鶴真人言過,師祖彭真人五十年前臨終遺言內有交代,他從殘本古籍功法中融合自己半生心血獨創的五毒神功,需八字純陽和純陽之身人方可修煉。五毒教成立至今,約一百五十年來,教中只有你和你師父二人八字命格屬純陽,修得五毒功法改良了的五毒功法有何不妥之處?”
張明峴輕嘆一聲,道“師父老人家留於黑匣裡的信中說道,師祖所創的五毒功法,修煉之人,恐會終身無後,即使修煉到神功第九重,雖能視世間萬毒為無物,可輕易操縱萬毒唯己所用,但子息問題依然存在。而他修改過的五毒神功的功法就沒不利於子息的問題。我要是選擇修煉他改過的五毒神功新功法,就得散盡一身功力,按照改動過的內功心法口訣重頭開始修煉。”
溫恆焱笑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子息問題是大事!教主他老人家真是用心良苦。他仙逝不過七年,我想他生前絕對想不到師弟你福緣深厚,竟會找到一個與你體質相似的一個女子,那女子肚子並且已懷有你的孩兒,據我那時切出的喜脈,脈象顯示,疑似雙胎”
他頓了下,算了算時間,繼續道“你府中的五姨娘霍氏要胎滿八月了吧,還有一月餘就要生產。”這一句話,他純粹帶有試探之意。來得南陽城的路上,師弟寒林雖提過他來南陽城是為了捉拿他後宅裡的一個逃妾,可據他所知,他後宅的妾室有五位之多,懷孕的妾室,卻只有一位而已。
張明峴苦笑一聲,道“家醜不可外揚,你我之間我也不來這些虛的。我一出蛇谷,就飛鴿傳信與你,催促你連夜和我趕來南陽城,路上我對你說過,我後宅有一小妾趁我閉關期間逃出張府,隱匿於南陽城中。那個小妾我雖沒明說是誰,我想師兄你大概已猜到我後宅裡逃出的小妾是哪一個了吧。”
猜到歸猜到,等真的確定和知道,溫恆焱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他道“難怪你一出蛇谷,就急著來南陽城,你的那個小妾霍氏肚裡懷著的孩子,可是你的長子呀!”
張明峴臉上的苦笑更甚,“我曾許諾過我的那個霍氏,她要是為我產下麟兒,我便升她作平妻。哪料想,三月前,我前腳剛走,我的孃親和奶奶後腳就往我的西院又塞了兩個女人。那個霍氏恃寵而驕,定是心懷不滿憤而出走。她現今就在這南陽城內,還有一月餘就得生產,她這一胎不光是頭胎,還是雙胎,雙胎皆是男孩,你說我能不心急嗎?”
溫恆焱一愣,隨之哈哈大笑,起身朝他一抱拳,道“恭喜寒林了,欲將喜得貴子,一胎生兩,皆是兩男孩。”
張明峴擺了擺手,道“等一月後你再恭喜我也不遲。我急著拉你來南陽城,就是求你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