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扶住人還是先扶住花瓶?距離各自主子五步,一左一右近旁侍候的夕顏與喬媽媽,一剎間的第一反應,前者自然是出手扶住臉色發白身形搖搖欲墜的大少奶奶,後者則是選擇扶住亦要滾落的陶瓷花瓶,免得它跌碎在地,傷了五姨娘未著鞋襪的赤腳。
可是,喬媽媽和夕顏兩人,誰都沒料到,千鈞一髮之際,霍青玉朝右錯開一步,一個側身,伸出左手,飛快的抓住大少奶奶身子朝後晃動,無意識的揮到她面前的一隻右臂,一把將大少奶奶往她這邊扶住。
霍青玉這麼的朝右一步,身子移動,正好與疾衝上來伸長了兩臂預扶住桌上已呈傾斜之勢花瓶的夕顏撞在一起,而被她抓住胳膊直往自己身前靠的大少奶奶一雙豁然清醒的眼眸瞬間閃過一抹陰毒之色,電光火石間,她手腕一翻,猛地一抖,掙脫喬媽媽已捉住她左腕的手指,任由自己身軀順著霍青玉的一拉之勢朝著對方身上重重壓去。
說時慢其實快,從大少奶奶身形一晃到霍青玉與夕顏撞在一起到大少奶奶整個身軀失控一面倒向霍青玉主僕二人,一切變故皆在一息間發生。
就在花瓶滾落跌碎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哐當”脆響,碎瓷片四濺,夕顏承受霍青玉重量不得不緊抱著她以身救主的倒在四分五裂碎片飛濺的碎瓷地上,大少奶奶身形似一座小山由上而下直接壓上霍青玉身上的那一剎間,一道白影夾著一縷紅光如電射般從琉璃屏風處疾飛而來。
屋內的四個女人,誰也沒看清身穿白袍的大少爺是怎麼出現的,只覺眼前一花,便看見大少爺抱著五姨娘站於玻璃窗旁的長形書桌那。
他小心翼翼的將霍青玉放於書桌上,讓她橫坐桌上,一手摸了摸她冰涼的腳板,一手將新取來的紅狐裘衣蓋在她身上,把她唔得嚴嚴實實。
霍青**上的狐裘氅衣,豔紅似血,刺痛了大少奶奶的一雙眼。
旁人沒看清,更是不知曉,就在剛才,她結縭了四載的夫君,緊要關頭,卻是一掌推開了她,棄於她不顧,撈起那個小賤人就閃到一旁。
喬媽媽飛快的上前,扶起跌坐於地上的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的一隻手,掌心被一塊鋒利的碎瓷片劃破,鮮血染了一手。大少奶奶卻像傻了般,一臉愕然的望著幾步之外的大少爺,滿臉的不可置信。
喬媽媽心中一酸,扶她坐於桌旁的繡墩上,忙將她另一手上的猩紅絹帕抽出,快速的捂住她不斷冒出鮮血的掌心,嗓音故意扯高,一迭聲的道“大少奶奶,你的手怎麼了,好多血啊。來人,快來人,拿傷藥來。”
她這一叫,門外的唐媽媽疾步越過才一腳踏進書房,手裡端著茶盞的丫鬟冬青,迅速的來到受災現場。
相對於喬媽媽的大呼小叫,首當其衝,一手一腳和左臉頰皆被陶瓷碎片刺破劃傷留下大小不一數道血口子的夕顏,撐著旁邊的繡墩,慢慢地站起。
喬媽媽大呼小叫的嗓音過於聒噪,張明峴略一皺眉,黑眸閃過一抹不虞之色,他朝著剛到的唐媽媽吩咐道“這裡交給你善後。”
說完,他便橫抱起裹著紅狐裘衣的霍青玉大步走向琉璃屏風。
事故發生之後,垂首不語的霍青玉,在這廝抱起她走向琉璃屏風十步左右的路上,轉頭瞧向坐於紫檀桌邊的大少奶奶,盈盈水眸中閃著得意的光芒,一臉的笑靨如花。
這廝抱著她,轉入琉璃屏風內,手一動,不知在那按了一下,榻邊掛著一幅約一人高兩米寬的巨型水墨山水畫,自動捲起,露出一扇乏著點點金光雕刻著騰蛇蝙蝠圖案的鐵門,幾乎在那山水畫卷起的剎那間,鐵門無聲無息的由內開啟,顯出一條黑漆漆的暗道。
那廝一腳跨進暗道,走了不過兩三步,他們身後的鐵門便徐徐合上。
這廝不知是有夜能視物的本事,還是熟門熟路的原因,他抱著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裡不快不慢的走著。
這暗道地勢漸漸往下,越往下走,冰寒之氣越重。
途中拐了兩個彎,走了不到兩分鐘的路,那廝將她帶到一間寬敞卻又寒氣森森的石室裡。
石門一開,一進石室,左右兩面的牆壁上便亮起一盞一盞的琉璃燈。
那球形的琥珀色琉璃燈,每隔兩三米的距離便有一盞,裡面不知裝著何種燈油燃著何種燈芯,使得燈光瑩瑩發亮,看上去似一顆顆碩大的明珠般鑲嵌於一米多高的石壁上,把這寬敞的石室照耀的燈火通明。
這石室,空間約七八十個平方大,佈置的較為奇特,敞開式的設計,簡單明瞭,一目瞭然。
石室一半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