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的不喜,頭又痛了兩分,她語氣不耐的對著夕顏道“我要睡一會,不急著吃齋飯。”
霍青玉這一出聲,吾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告退道“小僧不打擾女施主休息了,齋飯兩三刻後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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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彌走後,夕顏倒了杯普洱茶遞給霍青玉,道“姨娘喝杯茶潤潤喉,錢銀的問題姨娘不要擔心,大少爺走時,給了婢女兩百兩的紋銀,說是姨娘想吃什麼用什麼府內沒有就去外面買,銀錢用完,他再給。”
霍青玉垂下首,輕啜了一口普洱茶,心中發苦,苦的滋味與唇齒間嚐到的茶水味一樣,又苦又澀。
夕顏是個忠心愛“主”的,大半個月來,時不時的給她洗腦,一有機會就說大少爺張明峴的好話,什麼姨娘身上的衣裙是大少爺特地叫人去錦繡坊定做的,什麼姨娘身上帶的珠寶首飾,都是獨一無二的式樣,是大少爺親自去寶貴樓高價定製的,什麼書桌上擺放的雜記文集是大少爺親自從自己的書房裡搜來放上去的。
張明峴那廝對她再好,她也沒感覺,他給的東西越多,她越覺得自己不是個人,是個玩物,是個物件。一個玩物一個物件怎麼會對玩她的人有感覺?
石榴林一處廢棄的枯井旁,吾覺正與一位眉心有紅痣的美貌少女密談著。
吾覺取出袖裡墨藍色的荷包,嬉皮笑臉的報告著“彩霞姐姐,你叫我送的茶點我都送過去了,還得了半兩銀的賞錢”
彩霞哼了一聲,“她倒個大方的主,一出手就是半兩銀子的賞錢。”她上下瞧了他一番,笑道“馬文,你頭髮剃光,換了一身僧袍,還真像個小沙彌,從十五歲倒退到十二歲。”
馬文摸了摸自己昨晚拿刀剃光的光頭,嘿嘿笑了兩聲,道“今兒個上香的人多,我一混就混進來了。”
彩霞瞟了他手裡的荷包的一眼,道“荷包你收著吧,拿給我看幹嘛。叫你辦的事怎麼樣了嗎?”
馬文手腕一抖,立即收了掌中的荷包,道“事情辦好一半。人我找好了,武藝不行,三腳貓的把式,但他善於翻牆弄瓦的旁門左道。”
彩霞緊接著問道“人可靠嗎?,嘴巴牢不牢?”
馬文連忙道“彩霞姐姐放心,出了事也不會連累到你身上。那人名叫王大,其母是窯子裡的個人老珠黃的窯姐。他自小混於賭坊勾闌,是個混子加賭鬼。他天生愛賭,十賭九輸。
他的手氣其爛無比,偏是賭品不錯,人亦有幾分義氣,答應的事說到做到。我只告訴王大,有人託我走暗門,出手五十兩白銀下黑手刮花一個女子的臉面。只要他在八月十五的上午混進寺廟的石榴林,以窗前一盤菊花作引,潛入一個女子的房內,將下了迷藥的女子的臉刮花事便成。你三日前派丫鬟送來的五十兩銀,我已給了王大二十兩,餘下的三十兩要他事成之後到這枯井旁的大石頭下取。”
彩霞從枯井旁半人高的野草從中拿出一個平常人家常用的雙層食盒,她將食盒遞給馬文,道“這食盒裡有一支百年老參和一百兩銀子。百年老參是給你娘吃的,對她病情有益。我走後你便從食盒裡取出三十兩銀壓在這枯井旁的石頭下,立即走人。馬上回家帶著你的孃親回洛陽城下縣老家馬家村養病。記住,沒收到我派人送的信,你便不能回到這洛陽城內!
馬文搔了搔耳,臉上表情古怪的道“彩霞姐姐,你我自小是一個村的人,你和朝霞姐姐都不是膽小怕事的人。這次的事兒我保證不會牽扯到你身上,你何必如此小心謹慎?”
彩霞斥道“你以為我們現在做的事好比你我小時候在村子半夜一起去偷里長家雞一樣,只要不被人當場逮到就沒事了?我相公可不是一般人,我在他後宅一年多,還沒摸清他一點性子。那個五姨娘他寶貝著呢,是他親自納進府裡的。為了你我的小命著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五姨娘這事兒今天不管成不成,你都得在今天天黑之前趕回馬家村躲上一段時間,這一百兩紋銀足夠你和你娘過上三五年。”
離開洛陽,他就看不到自小喜歡的彩霞姐姐了。馬文心裡嘀咕著,在彩霞的逼視下,不甘不願的點了頭。
彩霞紅唇一彎,笑靨如花,“你孃的病情,是多年辛勞,小病釀成大病,需要長期修養,此時回馬家村養病再好不過。你我是自小一個村長大,親如姐弟。我答應你,最多一年,你只有等上一年,等我在張府懷上大少爺的孩子,站穩腳跟,我便派人給你送信,接你進張府做個小管事。五年前,爹孃死後,我與姐姐被大伯一家賣給人牙子,離開馬家村時,我發過誓,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衣錦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