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叛軍早有準備,城中糧食儲備豐盈。另外,還有沁水流經城郭。叛軍呆上一兩年也無大礙。
得知此信兒,謝房不得不攻城。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每到攻城緊要關口,城上一白衣少年就飄然而下,揹負銀劍,玉面英顏,殺氣逼人,猶如天神一般。
少年輕功了得,在鐵騎軍攻城官兵頭頂上一掠而過。軍士們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寒光閃出,哀號頓起。眨眼間,少年又返回城門之上。
鐵騎軍稍一整頓,才發現參加攻城的都頭以上的指揮使竟全部陣亡!三天下來,指揮使死了二十名,都頭也有四十多人陣亡。
中層將領一死,所屬指揮單位軍心大動,攻城之勢銳減。
謝房得到細報後,甚是驚異,小小的均州也有此等高手。心想,自己學了一身武藝還從未實戰用過,不免躍躍欲試,與白衣少年印證一下。
攻城的第四日,謝房來到隊伍最前沿。離攻城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只見均州城門高挑,城門之上的叛軍個個精神飽滿,一副臨陣以待的陣勢。
謝房正觀望間,忽然城門上閃出一人,白衣白袍,揹負銀劍,神態驕橫。
“虞候,此人正是殺死我方大將的白衣高手!”
謝房正待喝斥,那少年業已看到他。只瞧鷹翼頭盔,銅衣獸甲,少年便知一定是領軍大將。
少年衣袂一振;凌空飛出,行雲流水般直奔謝房而來。
身邊副將忙提韁欲護主帥,謝房右手一擋,輕聲道:“我倒要看他有和本事。”說完輕擊馬背,陡然而起,手中銀槍直取白衣少年。
空中寒光一閃,謝房只覺得手中銀槍受阻,無力前遞,遂棄槍,左臂暴長,游龍閃電般鎖住少年持劍手腕。少年也微微一驚,不想鐵騎軍主帥竟有此等功夫,再不怠慢,手腕一用力,象脫兔般逃脫了謝房的鐵爪。
如此全力鎖住對方,對方卻能瞬息逃脫,謝房心知絕非白衣少年的對手。想是對方太過輕視自己,方才才被鎖住。
此時見白衣少年劍鋒一轉,如銀河瀉地般劈向謝房。
謝房大叫一聲“不好!”可身在半空,剛才過招已用盡力氣。而少年從上擊下,慣力依然還在。
情勢萬分緊急,謝房自知性命不保。可半空中那少年卻突然收住劍勢,斜刺裡劍鋒一閃,離謝房最近的一名指揮使項上人頭已不知去向!
副將疾呼:“放箭!放箭!”
周圍兵士才緩過神來,數百支鵰翎箭剎那撲向白衣少年。那少年身形不緩,左手抓住白袍一角;勁力一揮;一股罡氣罩住了全身;鐵箭竟無法穿透白袍,紛紛落地。
心神方定的都虞候這時也驚魂稍定:“住手!別射!”
白袍少年轉向謝房一笑,笑得何其燦爛,何其英武!接著手提一顆人頭,縱身又飛上城樓。
謝房感於白衣少年不殺之恩,下令退兵三十里,再謀奪城之計。
晌午時分,後援的禁軍趕至均州,皇上派丞相繁亭廉監巡戰事。
聽謝房所言,攻城確實不易。兩人合謀,當是速戰速決。有謀士獻策火攻取城,但勝算不大。謝房天資聰穎,竟連夜設計出一種遠距離拋射的裝置,到次日天亮,一百套這樣的機關安置到均州城下。
不等那白衣少年出現,謝房遂下令火攻。
數百大塊用浸了易燃松油的棉布纏裹的大石頭,點燃後,被謝房設計的遠距離拋射器竟通通拋進了城牆巍峨的均州城內。一時間,小小的均州火光沖天。巴掌大的城池被整個點燃了。
城門上被火焰逼迫而墜落者不計其數。吊橋也放了下來,城門一開,煙火中,城中百姓蜂擁而出。
謝房忙制止住鐵騎軍的弓箭手。
須臾,只見白袍少年也隨叛軍從城門湧出。謝房大聲說道:“少年壯士,識時務者為俊傑。叛軍已滅,何不棄暗投明,在下將力保壯士無罪。”英雄惜英雄,一席話間真情流露。
白袍少年停住身形,低頭略一思索,雙拳向謝房遙遙一抱,朗聲道:“在下此次殺戮過重,忝為投誠。不殺將軍也只是望能緩攻幾日,待援軍到來。故將軍不必謝不殺之情。承蒙將軍海量,在下不勝感激。望來日相見,與兄再豪飲三杯!”
說完這一番話,白袍少年擇定方向,飄身遠去,頓時沒了身影。
謝房望著少年消失的方向,大聲道:“在下謝房,兄弟名姓?”
遠處少年的聲音清晰傳來:“在下西門曉青,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