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遼闊的土地,隨性慣了。從他寬大厚實的手掌傳來的力量和熱度緊緊包圍著她,保護著她,敏梅心裡湧上無限的感動。
多爾濟還想拉她坐在他的旁邊。,一直坐在上座的太皇太后卻開了口。“多爾濟,我雖然知道你和敏梅格格從小親如兄妹,可是皇工大臣們可不一定知道。你這樣拉著她也實在難看。”一句玩笑話說的清清淡淡,卻無形中解了敏梅的圍,為他們找到臺階下,也堵了一直竊竊私語的幽幽眾口。
多爾濟別具深意的看了看高座上自己的姑奶奶太皇太后,終於不情不願的鬆了手。
最後她還是被太皇太后招至身旁坐下,那個位置如此的顯赫,彰顯了太皇太后的無限寵溺。只是這個位置離常寧太近了,他就在她的右手邊,僅僅只有一拳的距離緊鄰著。
她可以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正散發著的蓬勃怒意。多爾濟牽著她走入會場的那一刻,他,幽冥的眸子緊盯著她,彷彿恨不得能撕裂了她的身子。
常寧強烈的存在感,讓她根本無法好好的欣賞歌舞。她有些惱怒於自己如此輕易的受他影響。
多爾濟唱著祝酒歌,敏梅不禁想著,即使他是個多麼靦腆的人,但是唱起自己民族的歌來,他的熱情和爽朗就被表現得淋漓盡致。他手捧著哈達,金色的酒杯放置在哈達上。獻給皇帝,獻給太皇太后,然後他沒有管顧其他的皇親大臣們,不合規矩的闊步朝著敏梅走來。
“這酒醇正,這酒綿厚。讓我們心心相印,友情長久,在這富饒的草原上共度春秋”他把心情唱在了歌中,彎腰遞給敏梅的酒裡有著濃濃的情誼。
敏梅正要起身接過,獅子八腿長桌下的手突然被人緊緊捏住。他反覆的摩擦著,像是要把什麼髒東西從她手上抹去一般,力道大得幾乎磨破一層皮,疼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看向一旁的常寧,卻見他神色自然的看著前方,只是眼裡的那抹陰鷙更為駭人了。
他是存心要她難堪嗎?敏梅奮力的掙了掙手,奈何怎麼也掙不脫他的鉗制。
長桌上鋪著及地的幔布,多爾濟自然沒有看見桌下發生的一切。只是端著杯子,滿臉疑惑的看著敏梅。
敏梅心中的火隨著常寧捏住自己手勁的增加而越燒越旺。他為什麼總是不讓她好過呢?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尖聲叫出來時,常寧突然站了起來,他朝著多爾濟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冰冷的眸光倒像是利劍一般直指多爾濟。“扎薩克大人,敏梅不會喝酒,她一喝酒就會渾身起疹子。”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敏梅,不在乎自己話裡的親暱和那一眼在別人看來是多麼的曖昧。只是敏梅在那雙眸子對上自己時,突然周身起了寒意。
常寧撇開眼,對呆愣在面前的多爾濟說:“這一杯,不如常寧代喝了吧。”
多爾濟看著已經空了的雙手,不禁有些惱怒。但看見其他人投來的好事目光。為了敏梅只好忍下了。
常寧仰脖將杯中的一飲而盡,復又坐下,不再說話。冷硬的肩膀卻絲毫也沒有放鬆。
在座的人漸漸將目光轉向常寧,敏梅和多爾濟,這三人中的暗潮洶湧將幾乎快要被人遺忘敏梅重新推上了風頭浪尖。
“她就是那個死纏著常寧不放的敏梅格格。”
“聽說過,據說她仗著老祖宗的疼愛,逼著常寧娶了她,結果後來又把常寧給休了。”
“女人休夫?休的還是當朝最有勢力的親王,萬歲的親兄弟?”
“這女人還真是了不得呢。”
“她不是去了江南了嗎?怎麼這會又出現在這?”
“誰知道,你看這會好像又勾上這扎薩克了。”
“噓,別說了,誰叫她是老祖宗最疼愛的和碩格格呢。”
這些竊竊私語順著草原上流竄的晚風,肆虐奔走。對於敏梅來說這並不意外,追著常寧跑的那些年再惡毒的評價她都聽過。幾年前,她是飛揚跋扈的和碩格格,聽見別人這樣議論她,她會發怒,會讓身邊的宮人上去狠狠賞那碎嘴的人幾耳光。可是如今,她不過是孤苦無依的下堂婦,所以她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早過了任性的年紀,流言也已經對她不具殺傷力。
晚會上一直沒有看見允承和其其格,按說這種場合,身為御前侍衛的允承是不能缺席的。一絲不安滑過,敏梅側頭低聲問了問太皇太后身側的莫爾大姑姑。
莫爾大姑姑一臉驚訝的看著她:“敏格格,沒有人帶信給你嗎?”別看莫爾大姑姑僅僅只是太皇太后的陪嫁婢女,可是在這皇宮裡她卻比一般的皇親還要有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