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的大木門痴痴的愣在那裡，直到出門買菜的下人開了門。
“夫人！夫人您回來了！”這個叫不上名的丫鬟興奮的看著揹著包袱獨自站在府門口的夫人大叫著，然後趕緊扔了籃子拽著出神的戚姬往屋裡跑。
“三哥，喝藥了。”金恆端著藥碗按時的來到床頭，親自一口一口的喂著金辰。直到丫鬟大呼聲打破了寧靜，掀起萬千波瀾。金恆忘了喂藥，金辰忘了張口，兩人愣愣的望著被丫鬟拉進屋裡的女人。
108。第四卷 花開荼靡…第一百零八章 十一歲的記憶
“姬兒”金辰不可思議的看著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女子，掙扎著想要下床。
金恆欣慰的一笑，趕緊把金辰扶起，並把藥碗交給戚姬笑著拎著丫鬟走了出去。
“姬兒，真的是你”金辰終於在觸控到那有些溫熱的臉頰潸然淚下。
“咳咳先回去躺著喝藥吧。”側過頭避開他的眼睛，原來這個自己一直愛的人竟然會有如此悲傷的眼神，原來這個被自己戲稱為製冷器的男人也會有脆弱的眼淚原來自己錯的太離譜，太離譜。
“哈哈，原來你也有掉眼淚的一天啊！”若是換做從前自己必定會笑著這樣說吧，可如今卻再也沒有勇氣面對著他滿頭銀絲嬉笑著將這玩笑話說出口。沉默，沉默還是沉默。就在這悶得快要讓人窒息的氣氛下金辰默默的喝完了自己親手喂的藥，每一口的眼淚都是那麼讓人心疼，讓人內疚。然而接下來更多的卻是不知所措，他好像什麼都知道，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不要對我說出那三個字，這是我的報應，我應得的。是，是我背叛了我們的愛情，是我把你逼成了今天的地步。可是，你還能原諒我嗎？還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他的臉充滿了疲憊，他的眼積滿了淚水，他泛白的唇微微顫動著，他害怕，他害怕自己會再一次被丟棄，怕自己會被嫌棄，他害怕了。
戚姬捂著嘴委屈的哭了，無聲的眼淚顫動的肩。透過手掌一絲絲嚶嚶的聲音扯得金辰心一陣緊縮。“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任性，是我太自私，是我太無可救藥。是是我差一點再一次讓你消失，是我不知足，是我把你變成這個樣子。金辰，我好恨你，我恨你在我做了這麼多錯事後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為什麼要把我變成千古罪人”
金辰鼻尖一酸，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氣緊緊的摟住坐在床頭哭泣的戚姬，這個讓他恨過卻依然很愛的女人。唇舌相交之間濃苦的藥味刺痛了兩人的心，卻又讓對方深深的欣慰著。
“跟我講講那年發生的事情吧，那些我忘掉的真實記憶。你若是覺得為難的話就算了吧，但是這卻是導致我們變成這樣的根本。過去的都過去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壓抑自己了好嗎？”輕輕的撫上那張消瘦的臉頰輕輕的靠在他是肩頭，心裡全部是信上金恆提及的事情，那段被刻意隱藏的很好的過去。
金辰輕輕的搖了搖頭，摟緊了懷裡的戚姬，思緒回到十一歲那年的冬天。“那天，我一如往常的去找你。帶你去了約定的西芽畔看素心臘梅，你說 辰，看這花兒多美。若是飄揚在雪中定是美極了。我說 姬兒，等雪停了我便娶你進門，不管母妃不管禮節。可你只是一如既往的用我看不透的悲傷以沉默來表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說 辰，我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金絲籠，離開未來更大的金絲籠。再華麗的籠也只是幾根鐵柵欄。而後你卻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淚了，你說你好累。我不懂，也不以為是，只是摟著你說著安慰話語。你知道嗎，我知道與你無關，可一想到你明知道你爹的陰謀卻沒有阻攔，沒有告訴我我就無法控制我自己。
那天回到家我失去了我唯一的親人，母妃死的很痛苦。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身上的淤青和那些點點細碎的吻痕讓人意外的無法接受。那晚府裡擠滿了人，你爹也來了。我想不通為什麼他還敢來，但是後來我明白了，他怕。怕我長大後的報復，怕償命。所以他要殺了我，以保自己的性命。”
金辰頓了頓，鬆開了被子下一直緊緊攥著的拳，臉上多了一份釋然少了一份怨氣。“我中的是蠱毒，下蠱的人被你爹殺了，會解毒的也只有他。其實多虧了那半劑金龍散，我熬了過去。可是再後來一次次的病發中我明白了，金龍散能保命，但不是保證你不死。算來我已經服了兩帖金龍散了，可如今的樣子依舊是很可笑。我知道我活不久，但是我放不下。我恨不得吃你爹的肉喝你爹的血，每夜的夢魘纏繞著我，讓我徹底變成了一個怪物。我忘不了母妃痛苦的表情，我忘不了。你爹帶著你們跑了，躲在一戶農戶家的地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