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的青紫淤痕,也有蠟燭燒紅的印跡,可謂狼狽不堪。
少年不介意,但蕭子妍的臉還是紅了紅,但她的目光清澈坦誠,沒有絲毫猥褻之色。她寫了幾道方子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翠玉瓶遞給了少年,囑咐道:“藥早中飯三副,藥膏早晚各一次。”
見蕭子妍要走,少年連忙想著要付診金,但亂動之下碰觸到了傷口,便是一陣痛苦的呻、吟。
蕭子妍道:“診金是一兩銀子,下次付好了,我過五日會來複診。”她知曉有些小倌日子過得貧苦,雖然賣身被各種折磨,卻賺不到什麼錢,大部分都被徐爹爹給撈了去。
蕭子妍走後,少年開啟瓶口,輕輕一聞,一股怡人心脾的清涼藥香自瓶內溢位,暖人身心。聯想到蕭子妍剛才溫柔的囑咐,他心底柔軟之處被輕觸了一下,一臉甜蜜地笑了。
別說蕭子妍多收錢了,時常還會因為憐憫他們少收錢。導致那些被她醫治的少年都希望得到這樣女子的溫柔對待,哪怕是多多生病也無妨,因為那是鮮少有種被人關心呵護的感覺。
蕭子妍自然不會知道那些少年的歪歪腸子,她只是盡一名醫者的本分,盡全力醫治好每個人罷了。
蕭子妍快走到大門時,瞧見門口幾隻如狼似虎的鶯鶯燕燕,想著萬一被纏住又要於是害怕地瞬間扭頭就走。她往後門走去,越走到後面,留香閣越是幽靜。快到後面的時候,幾乎是空蕩蕩的,只有零星的幾名護衛守在門口。
護衛對於蕭子妍慌張的身影已經十分熟稔,見她揹著藥箱路過,一陣戲謔笑聲:“這次蕭大夫又走得那麼匆忙啊,不如哪天留一晚吧!保你留宿後再也捨不得早走了!話說那些小倌們可是各個期盼著能伺候蕭大夫呢”
蕭子妍剛要反駁幾句,卻聽到不遠處徐爹爹怒吼道:“來人!秋月又溜了!大家快去找!今晚可是他的開、苞夜呢!他竟然用簪子劃傷酒醉的客人逃了出去!真是膽大活膩了!看樣子,前幾次給他的鞭子太輕了!這次抓回來一定要狠狠地重罰!”
蕭子妍輕輕一嘆,離開了留香閣。誰知,剛走過一條幽僻的小巷子時,她的腳便被人用了吃、奶的勁抓了住。
“救我,求求你救我”
那聲音細若蚊蠅,蕭子妍低頭一看,陰影處露出了一張髒兮兮的臉蛋,他青絲凌亂,頭上不是泥土便是雜草,身上穿著的大紅衣衫早已破落不堪,半隱半現著白如玉的膚色。蕭子妍輕眯起雙眸,瞬間猜到了他的身份——那個叫秋月的小倌。看他髒亂的模樣,估計從哪個狗洞鑽出來的吧。
“喂,這裡搜搜,說不定逃到這了!”
少年凝望著蕭子妍,用盡最後力氣仰著頭,眼裡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了下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虛弱無比,滿是哭腔:“我被人迷暈了帶到了這裡,已經被關五天了我不想回那兒救我求求你救我我想回家我想爹孃只要我能回家,爹孃一定重賞你,無論你要什麼,都給你求求你帶我回家”
她發現他的手腕處有一道慘不忍睹的傷口,正淅淅瀝瀝地流淌著嫣紅的血跡,觸目驚心。而他的手裡握著那把徐爹爹說刺傷恩客的兇器——白玉簪子。她猜測,少年為了掙脫軟筋散的功效逃脫這個魔窟,恐怕用這個狠狠地劃傷自己讓自己清醒,又為了不讓自己就範,才劃傷了客人逃出。
或許是醫本父母心,亦或者是剛才徐爹爹那句兇狠的“前幾次給他的鞭子太輕了!這次抓回來一定要狠狠地重罰!”讓她狠狠地揪了一下心,蕭子妍鬼使神差地彎下身,將渾身害怕輕顫的少年抱在了懷裡。
少年牴觸地掙扎了一下,見蕭子妍並沒有像那些女子一般對他動手動腳,而是將他凌亂的衣服整理好。他的心安了幾分,一瞬間一陣倦意席捲而來,不由窩在女子的懷裡緩緩閉上了眼。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別怕,我救你。我是一名大夫。”
蕭子妍說完話,發現懷裡的少年已經昏厥,他的身子很瘦、很輕,臉色慘白,滿是淚痕,唇色極淡,全是牙印,可見之前這位倔強的少年沒有少虐待過自己的唇。
因為很輕,蕭子妍很輕鬆地將少年抱回了自己的馬車,她望著身後正搜尋的大批護衛,一甩韁繩,絕塵而去。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蕭子妍立刻將少年抱上了床。她用著沾著清水的錦帕,小心翼翼地將少年塗抹著厚厚胭脂以及髒兮兮的臉擦淨,動作極其緩慢和輕柔。此時,少年的真實面貌才真正顯露出來。
如墨似縷的青絲包裹著那張膚如凝脂的臉蛋,卻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眉目清秀如畫,卻輕皺著。薄唇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