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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宋崖端起茶碗來,微微笑道:“所謂吉人自有天相,銀姐一看就是多子多福的面相,小孫福定是還要添幾個弟弟妹妹們了——”
孫大哥和銀姐聞聽此言都很高興,銀姐一時竟忘了宋崖的侯爺身份,和以前一樣笑著附和道:“可不是呢,前年我去西禪寺燒香,那裡的一個老和尚也說過,說我命中有四個兒子——”正說著,忽聽門環響,康三元便欲去開門,夏風倒先站起來了,說:“大約是老王頭來尋我家去,我先走一步了——”
一邊說一邊與眾人道別,又攔住眾人叫不要送了,又對康三元
道:“那花架子已經搭好了,明日我再拿些鳳仙花、虞美人的種子來給你——”說著望著她笑了笑,便轉身急匆匆的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院子——
康三元到底不放心,跟出去開了大門,卻見夏風已經走遠了,旁邊果然跟著一個老者,兩人一邊走一邊正說著什麼。康三元便尋思是什麼事使夏風走的這樣急,不由得有些擔憂和悶悶。關好大門,一回身,卻聽黑咕隆咚的門邊一個聲音低低的道:“三元——”
正文 表白後的景年
康三元在黑洞洞的大門邊聽到宋崖的那一聲“三元”,嚇了一跳,一回身,藉著廳裡傳來的朦朧的燈光,見宋崖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康三元以為宋崖也要走,正要說話,卻聽宋崖又道:“三元,我有話要同你講——”一邊說,人已經走了過來,康三元動動腳,昂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修長身影——宋崖一手撐著鐵門,呈半包圍式將康三元圈在鐵門旁。不知他有何事要說,不禁心懷忐忑。
然後,宋崖開口了,宋崖接下來的話讓康三元差點不撐——因為宋崖說了一長篇酸掉人的牙齒並且還略有點不講理的話,其正文如下:
“三元,你還記得南山坡小院子裡的那些日子麼?我,都記得其時我才知,什麼叫相濡以沫。我一直深覺,你我的相遇實乃天定的緣分。古諺有云:不是冤家不聚頭。此話也正是你我的寫照我自走後,三番五次的來渝州,實為來看你——我前些日子說的報恩,都是表面的虛言。我自走後,閒暇時沒有一刻不念著你,你——大概沒怎麼念我我本想過些日子再同你說這些,只是眼下,已不容我再等你我雖境遇各異,然則心性相通,譬如你愛的,我也都喜歡是以,我今日之情不算唐突莽撞。
——我久生愛慕之心,只是你一向後知後覺,叫我無法明言罷了。今日此時,無論如何我也要都告訴你,望你能看顧良人如我者三元,你我再像以前一般,尋一處竹籬茅舍、流水人家做一對世間最樸實恩愛的夫妻如何?——我是真心實意的。自見了你,許多事情我也都想明白了——至尊至貴、金玉滿堂又如何,奴僕成群、車馬簇簇又如何,說到底不過是一場虛熱鬧,到頭來都是替他人做嫁衣裳罷了。
萬事如浮雲,唯有心愛之人最難求,我如今已深悔自己明白的晚了一步,不然,也沒有如今這些牽絆。你也不會受委屈。三元,我所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康三元呆呆仰望著宋崖黑夜中一雙閃閃發亮的黑眼睛,已經魂飛天外,是難以置信導致的——宋崖雖然這段話有些酸,但康三元還是從他那迥異於平日的語氣中,品出了他話裡的真心——頓時有點腳軟
她靠在鐵門上,不安的仔細琢磨他那一句“久生愛慕之心”——久生?多久之前呢?自己可千真萬確沒有看出來啊
她用既震驚又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宋崖,緩緩的道:“洪度,你不覺得咱倆之間的那條溝太寬了些麼?”
她邊說邊下意識的絞著衣襟下襬,實際上她內心在想的是:我是穿越來滴,雖然如今我也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了,但我習慣的只是市井的生活而已,如果嫁入你家的大宅門,那以後我的生活,跟楊白勞他女兒有什麼差別不?
更何況,我從來沒對你生過非分之想啊——
想到這裡,她略有點悲愴的望了宋崖一眼,繼續道:“況且你也知道,我從來就沒把咱倆之間那點事當真過,所以——”
宋崖的眼神明顯的有一絲受傷。
不過康三元的回答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迅速的調整了過來,緩緩的一笑,道:“這個無妨,你可以慢慢適應,這幾日我都在渝州,你我有足夠的時間疏通心意——”
康三元聞言心內嘆了口氣,又動動腳,狠了狠心道:“那個洪度,我和夏捕頭——”
“啊,此事今日就先說到這裡,我進去辭一辭孫大哥就要回去了——”宋崖不待康三元說完,忽然出言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