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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低頭盯著,井亭彎腰撿了起來。
隨後,井亭不知道那書信裡寫了什麼,只知道,那天夜裡,四爺就把自己叫進了書房,吩咐,找到那謀薦之人。
再隨後,井亭幾乎毫不費力地就在京城郊外的閒雲觀(道觀)找到了這位嶄先生。
一請。
二請。
三請。
直到胤禛親自上門第四請的時候,還未等井亭上前叩那道觀大門,裡面的嶄先生一襲青衣長褂,開門,跨出,鎖門,後正對著胤禛躬身一禮,“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P話!這都已經是第四請了!這還叫“不敢請”?
到底是性堅韌的四爺胤禛、還有那性子像極了四爺的井亭,面對眼前人這副很是裝模作樣的姿態,四爺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井亭則面無表情地躬身,恭敬道,“請。”
說來也巧,嶄先生入府的那一天,便是四爺和福晉大婚的前一天。
幸好,四爺在娶嫡福晉前夕,幾次三番上門親探的是“才子”而非“佳人”,否則,向來冷情淡漠的四爺如此對著一個人殷勤,怕是真的大大掃了這未來四福晉的面子!
偏院掛上了“閒雲居”的牌匾,閒雲居有了一位主人。
奇怪、很奇怪、相當奇怪!
兩年來,井亭可從沒遇見過嶄先生“身體不適”的狀況,原本在閒雲居定下每日夜談,也總是四爺身在朝堂、身不由己,爽約,每每此時,嶄先生也只是淡淡地點頭,並無惱意或是其他情緒,然而,現如今嶄先生這麼“放鴿子”,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今夜,已是第四夜。
“爺,其實,先生氣色並無異樣,可井亭也不明白,先生這般是為何?”嶄先生只說“身體不適”,便推了和四爺例行的夜談,再不肯多解釋。
胤禛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井亭面帶難色,嘆了口氣,“算了,明日再說吧。”揮手便讓井亭出了書房。
想要靜下心來找本書看,然而,胤禛卻是翻弄著手中的本子,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集中精神,腦子裡總是不由自主地去揣測先生的意圖?
除了最初那“三請”時,先生態度冷漠、甚至惡劣,之後,連著兩年,胤禛有問、先生必答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只是,今時這般,為何?
閒雲居那人,若是知道如何回答這個疑問,便也不會破天荒躲著不見了。
才智可謀天下,亦可謀心否?
是喜歡?亦或是那晚月色太美、那天的小姑娘太可愛?
閒軼坐在院中,自然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若無意外,幾乎是每晚都來這裡夜談,閒軼如何不知道門外的是何人?
第一晚,閒軼面無表情地告訴胤禛,身體不適,免。
第二晚,閒軼還未等到胤禛,便遣了隨身伺候的小童文柯去回了井亭,身體不適,免。
第三晚,文柯得令還未開啟閒雲居的大門,井亭便來相詢,先生身體安好?依舊,不適,免。
第四晚
閒軼可沒算到,早已拒絕了,胤禛竟還會親自到來,卻只在門口站立了半晌。
抿嘴,挑眉,眸光流轉。
文柯看著先生的樣子,有些震驚了,先生的神情看來是要比四爺豐富些,畢竟,文柯的記憶中,這兩年來跟著嶄先生,除了一副淡雅高深的模樣,便很少有其他顯露心緒的神情了。
“四阿哥,既然來了,今夜不談局勢,可願進來陪軼品茗一杯?”
“吱呀”一聲,院門開啟,不是平日裡迎自己進院的小童文柯,胤禛視線所到之處,月光下,一如既往,是一襲青衣只是,胤禛覺得心頭忍不住有些異樣,看著在門口站立、淺笑相邀的閒軼,胤禛似乎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改變?
其實,兩人夜談,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拿著天下大事、爭權奪位兜圈子,有時候,也只是靜靜的品茗,若有閒情,也會天南地北地聊上幾句。
胤禛在袖中的左手微微握拳,穩下莫名波動的心緒,這才點頭,“恩。”越過閒軼的身子,進了院子,石桌上的茶壺茶杯,倒還真是品茗之用。
文柯知趣地從裡屋取來個新茶杯,隨後得了先生示意,便自顧去了閒雲居最北側的小書房,四爺和先生夜談,從未有人旁聽。
兩人,一壺茶。
倒是真的不說話,只顧著品茶,亦或是享受。
此刻,兩個沉默的人,不似往日裡沉思計策、盤算策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