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侵略性,與他絲絲入扣。倒是八阿哥常常要讓我費一番思量,他常常五彩繽紛,淡淡的藍色、淺淺的粉色、輕輕的綠色,這樣輕雅的顏色常常淹沒於人群中,卻讓人不容忽視,就像他的溫潤,潤物細無聲。可我卻私以為八阿哥對自己的容貌頗為自信,有幾分臭美之意。
想到此處,我就會竊笑。宮中最受宮女擁戴的非八阿哥莫屬,其次是十三。宮女們的評價極為花痴。某甲:“唉,今天八阿哥又對我笑了!”某乙:“得了,八阿哥對誰都那樣,少臭美!”
某甲:“十三阿哥今天又看我了,深情款款!”某乙:“得了,十三阿哥對誰都眼中帶笑,少無聊了!”我卻只覺得,少女懷春,阿哥不懷好意。各個皆為臭美之輩。
衣如其人!在自由自在的大草原上,他們也擺脫了官服的束縛,各展風姿。我想,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是嚮往無拘無束的生活。
傍晚時分,十阿哥的隨從馮福,找上門來,只告訴我十阿哥想吃燒烤貝殼,著我準備好一切去東邊的小溪邊。我很是樂意,我也一直想吃卻沒個機會,四年前因著一場亂七八糟的事故,未能如願。今日終能一償所願了。
我揹著小竹簍,心裡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來到溪邊。眼前的景象差點令我噴笑出聲,八、九、十、十四四位爺,皆是一身火紅,除了十阿哥,其餘三位皆是一臉不自在,彆彆扭扭坐著,十四不停拿眼瞪著十阿哥。十阿哥優哉遊哉,一臉志得意滿之色。見我來了,笑著大聲道:“爺吃肉又吃膩了,想起幾年前你說那什麼燒烤貝殼,一時心癢,便喚了你來!”說著,一指腳邊的盆,裡面盛著滿滿的漂亮貝殼與活潑的小魚兒,續道:“瞧,東西都吩咐人預備好了,用不著你親自動手了。怎麼著?不錯吧?”
我微笑著點頭,動手預備著,卻是瞧見那三位不同往日的裝束,極為不襯各人氣質,強自咬唇忍笑。十阿哥一邊生火,一邊問道:“知道他們仨兒如何與我一樣麼?”十四打斷道:“不許說!”十阿哥毫不理會,自誇道:“今兒騎射,我與他們仨兒打賭,若是輸了,便與我穿一樣的色兒。他們還不信邪,直說勝過我小事一樁。我早早預備下了衣裳,誰讓他們平日裡盡是笑話我愛紅色。今兒讓他們也與我一樣!這樣多好,齊刷刷站出來四條響噹噹的血性漢子!”
我豎起大拇指,由衷誇讚!十阿哥嘿嘿一笑,幫著我將浸好湯汁的貝殼擺上鐵絲架。原味、辣味、奶味,烤年糕、煨雞蛋、煨地瓜的香味濃郁飄來,我亦食指大動,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好容易貝殼熟了,我卻發現自己實在不該來,十阿哥他有濃厚的搞笑的功力差點令我破功,貝殼表面很燙,候了一會兒,十阿哥終於不耐動手,卻是被燙得直叫:“親孃哎!豬都被燙死了!”
我埋首於膝蓋上,笑得渾身顫抖。那三位毫不客氣,放聲大笑。十四終於逮著了報復的機會,“十哥,貴妃娘娘地下有知,一定忙得不可開交,你整日價這麼叫喚,她老人家定是不能安眠!”九阿哥緩緩道:“嗯,豬都被燙死了,你卻活著”八阿哥輕聲道:“好了,自家兄弟玩笑,也別太過分!”眾人皆收了聲。
十阿哥面有訕色,無力還口。我趕緊打來一盆清涼溪水,讓十阿哥浸了浸手指。挑開貝殼,用細竹籤串了遞給十阿哥,十阿哥這才興高采烈吃將開來。十四憊懶掃我一眼,懶懶笑道:“都是爺,你怎的厚此薄彼呢?”我無奈苦笑,十四實在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小心眼兒一個。只得繼續串好遞給十四。好在,八阿哥與九阿哥皆能體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之樂趣。否則,我只怕是要空腹而歸了。
黃昏時分,四朵紅花、一枝綠葉皆滿腹人間極品美味,悠然坐著,欣賞草原日落美景。此時是草原最為嬌媚的時刻,煙光草色俱氛氳。金黃色的霞光給它披上了一件絢麗的衣裳,柔和的光線在雲與雲之間放射。天與地彷彿只有一線之遙,太陽從藍的通透的天上落下,漸漸隱沒。空曠、神聖、深邃。
十阿哥忽然起身,笑道:“我飽了,要去溜達溜達消消食兒。九哥、十四弟,你們與我一道,如何?”被點名的二位亦是心領神會起身。我心中一緊,求助般地看向十四,你不是與十三好麼?十四卻無奈一笑,與十阿哥遠去。
我假裝若無其事地收拾好殘局。福一福身向八阿哥告別,他一直靜靜坐著,少言寡語。八阿哥輕聲道:“等等。”我停下腳步,八阿哥走近前來,一身火紅令他看起來少了幾分儒雅,多了幾絲英挺,嗯,還有少許熱情。一隻光滑圓潤的戒指令我指尖微涼,八阿哥微笑道:“再過幾日便是你的生日,提前給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