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往下面打橫,坐著周夫人,三人面前不遠,放著 塊大紅長命百歲氈毯,毯子上放著極大的銀盆,銀盆邊上圍著用五彩絲帶編成的不斷頭卐字,林仙草兩隻眼睛緊盯著那隻大盆,這盆據說是純銀打的,照吳婆子的說 法,用銀盆,若有毒啊什麼的,那盆就會變色。
變不變色她倒不大關心,她隻眼紅這麼大一個盆,竟是純銀打的,這就是一大坨銀疙瘩麼,也不知道這盆有多重,肯定輕不了,這盆,要是給自己就好了,銀子軟, 也就花點功夫,不過一兩天,就能砸成銀疙瘩了,林仙草正瞄著盆,估量著若是砸成銀疙瘩,能有多大間,兩個婆子抬著桶熱氣騰騰、剛煎好的微黃藥湯進來,小心 的倒進銀盆裡,盆自然好好的沒變色。
秦王抬抬手示意王妃道:“你來執這攪盆釵吧。”
“嗯,”王妃笑應了,站起來走到銀盆前,從春蘭手裡的托盤中掂了支長長的金釵,曲膝下蹲,金釵尖在水裡沾了些許,邊攪邊笑道:“攪一攪水,就攪個三哥兒平安喜樂,長命百歲吧。”
王妃攪好盆,將金釵遞給春蘭,轉頭看著周夫人笑道:“這添盆禮,就從夫人開始吧。”周夫人衝秦王優雅的垂眼微頜,帶笑站起來,從大丫頭捧雲手裡接過塊羊脂玉佩,輕移蓮步走到盆前,也不彎腰,兩根手指掂著玉佩,彷彿丟垃圾般,將玉佩丟進了盆裡。
周夫人轉身回去,重又落了座,趙姨娘上前半步,先衝秦王、王妃和周夫人三人曲膝行了福禮,這才走到銀盆前,微微彎腰,將一塊赤金鎖片放進盆裡,孫姨娘跟在 後面,也放了片赤金鎖片,王姨娘拎了只看起來很大的銀麒麟,晃了下放了進去,小趙姨娘滿臉笑容,跟著放了只看起來沉甸甸的赤金項圈到盆裡,只看的林仙草兩 眼冒火,喵的,這貨也太錢了,上回那二十兩金子虧大發了,該要二百兩才對!
林仙草懊惱不已的上前,兩根手指掂著塊一兩的實心小銀錁子,丟進了盆裡,沒等林仙草站起來,周夫人就冷笑著發了話:“林姨娘這添的是什麼?我竟沒看見。”
“一個銀錁子。”林仙草規規矩矩的垂手答道,
“銀錁子?還有讓人看不見的銀錁子?這倒稀奇。”周夫人一句緊著一句,林仙草抬頭掃了她一眼道:“要不,我撈上來給夫人瞧瞧?”
“你?!”周夫人惱怒上來,秦王輕輕咳了一聲,王妃忙看著周夫人笑道:“大喜的日子,仙草那銀錁子是小了點,這樣吧,回頭我讓人多送兩對金銀項圈過來。”周夫人轉頭看著王妃氣惱道:“難不成我是跟她計較那些東西?不過是個禮兒!”
“仙草能添個銀錁子,就是大禮了。”秦王皺了皺眉頭沉聲道,
“可不是,所謂禮輕情義重,前兒聽說哥兒夜裡睡不安穩,仙草把慧音大師手抄的那本經文都給哥兒送過來了,那銀錁子也是小了些,可到底是她一片心,夫人多看 看仙草用的這份心才是。”王妃瞄著周夫人,話裡話外暗示著周夫人就是嫌銀子少,周夫人氣的臉色發青,正要開口,王妃不等她說話就吩咐道:“那水都要涼了, 趕緊把哥兒抱出來吧,這花廳怎麼也冷成這樣?昨兒下午我就讓人過來說過,這炭盆得從昨晚上燒起,燒上一夜,屋子才能燒透了,這是什麼時候燒上的?回頭凍著 哥兒可是大事”
“行了,別誤了吉時。”秦王不耐煩的截過王妃的話頭道,王妃忙笑著站起來,一邊示意阮姨娘趕緊添盆,一邊吩咐趕緊抱三哥兒進來。
奶孃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三哥兒,雲秀緊跟其後進來,將三哥兒身上的斗篷去了,奶孃抱著三哥兒給秦王、王妃和周夫人見了禮,往前幾步蹲在銀盆前,雲秀幫著, 奶孃用手指沾了盆中水,往三哥兒額頭、兩頰抹了幾下,又拉著三哥兒的手,也沾了沾水,這就算洗好了,這三哥兒也不知道是過於乖巧,還是根本沒力氣哭,安靜 幾乎沒什麼動靜。
奶孃又抱著三哥兒坐到旁邊小杌子上,一個年老太監上前,見了禮,請了剃刀出來,雲秀去了三哥兒的帽子,老太監兩三刀,就將三哥兒那顆小腦袋剃的乾乾淨淨,再將一把胎髮用紅線束住,早有丫頭捧著金盒上前,老太監將頭髮小心的放進金盒。
“爺看,這移窠,要不要抱哥兒到我那兒轉一趟?”王妃看著秦王,柔順的低聲問道,秦王擺了下手道:“不用了,到這裡就算移了,趕緊抱回去吧,小心侍候著。”奶孃和雲秀曲膝答應了,兩人將三哥重新裹嚴緊了,掀簾子回去了。
44、醉怒
事實證明;林仙草高興的太早了,午飯後剛過了沒多大會兒;正院的婆子厲聲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