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終日沉淪於風月場所,難道從骨子裡便是屬於這裡的嗎?”鳳棲梧冷冷說道。到底是我丈夫,面對如斯美女不動絲毫神色,葉桐雨心裡暗暗讚賞。
她的眼神一下透出一股子哀傷,眼淚滾出了眼眶:“晚梔只是表演舞蹈而已。求公子不要斷了晚梔的生路,不要斷了晚梔一家子的生路,必當感激不盡。”
話語可以騙人,眼神不可以。“棲梧,算了吧。”葉桐雨勸道。“是啊棲梧哥哥,是我不好在先碰翻她們的胭脂水粉的。”季夏也說道。
鳳棲梧看了看葉桐雨,眼神寫滿柔情:“既然你開口了,我便不與這種女人計較了。”然後牽起她的手,說道:“我們走。”季夏拿了她的帷帽,也緊緊跟了上來。
走到雅間門口,鳳棲梧停住了腳步,一回頭,扔給月姨一錠金子:“不要說我鳳棲梧的女人毀了你的東西沒賠錢。”然後拉著我大步邁出了萬花樓。月姨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盒胭脂而已,這人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月月姨,他說他是鳳棲梧,鳳棲梧是,是鳳國國君最寵愛的瀚王。”邊上的夥計臉色煞白。
“噗通”,月姨像一灘泥坐在地上。
“棲梧,季夏喜歡那邊的掛件,買一個送她吧。”“好。”“謝謝哥哥姐姐!”季夏聽了很是開心,像只小鹿一樣蹦蹦跳跳地跑去挑掛件了。葉桐雨對鳳棲梧會心一笑,不知從何時起,她喜歡上也習慣了這樣對他笑。這時,她看見一抹淡藍色身影走了出來,大門口停了兩輛馬車,那人上了一輛。“那不是傅晚梔嗎?”鳳棲梧隨著她的目光看去:“是她。”
“我挑好了!”季夏大聲向他倆喊道。鳳棲梧很快地過去付了錢,帶著她過來。“我好奇她怎麼會為了家而犧牲自己的名聲。”“那我們跟去看看。”“可是我們怎麼跟呢?她快走遠了。”
“那另一輛馬車便是我剛才僱的。”鳳棲梧神采飛揚,看著特別帥。“你真是太厲害了!”葉桐雨毫不吝嗇地誇讚他。然後他們也抓緊時間上了馬車,緊緊跟上傅晚梔。
“姐姐,我們要去幹什麼?”“去找剛才說要替我們還錢的那人。”“哦,是那個跳舞的漂亮姐姐,我看她不像是壞人。”季夏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掛件,是一個木質的小笛子。
“這個笛子倒是十分精緻可愛。”“因為哥哥也有一個。”季夏笑了,露出嘴角邊的淺淺梨渦。季夏果真是一個單純的女孩,看人對事都那麼簡單。喜歡一個人,因為那個人對她好。喜歡一件物,只因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擁有一件類似的。有時候,簡簡單單真的是種福分,卻又是那麼難以做到。
他們尾隨著前面的馬車進了一條小巷,直到馬車在一戶人家面前停下。鳳棲梧撩開布簾,葉桐雨和季夏把頭湊過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只見傅晚梔下了馬車,懷裡抱著一個棕色的小袋子,裝得鼓鼓的。她走上臺階,輕輕釦了三下門:“娘,我回來了。”
可是過了一會也不見有人給她開門。她眉頭輕皺,顯得有些焦急,敲門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娘,是我啊,晚梔來了!”卻還是沒有回應。傅晚梔聲音帶著哭腔,她的柔荑不斷在門上拍著:“娘,開門啊,晚梔是給你們送錢來的。浥塵,開門啊,我是姐姐!”
“傅晚梔,你回去罷!夫人說她不會再認你這個女兒,傅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往後,你還是不要姓傅的好。”
傅晚梔心頭一顫,淚水潺潺流出:“小紅,求你了,開開門吧,我想見母親一面。母親不會這麼絕情的,以前我回來,母親還是會讓我進門的。”但是門內還是沒有動靜。
“小紅,小紅你在嗎。我求求你了我很想念母親和浥塵,你就開門吧!”聲音如同一枚石子投進很深很深的湖中,沒有回應。
她失落地低下了頭,像是說給門裡面的人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錢袋我放在門口了,你記得拿,好生照顧自己。”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吱呀一聲,門微微開啟了一些,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從門縫裡側身出來。“姐姐!”
“浥塵,怎麼是你,小紅呢?”傅晚梔臉上淚痕未乾,看見來人很是欣喜,笑得很甜。
“娘不讓我見你,但我很想你。我看到小紅說完話就走了,我趁機跑了出來。”這個叫浥塵的男子也笑著對傅晚梔說道。
傅晚梔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退:“娘她果真如此厭惡我麼。”
“姐姐。”傅浥塵不知該說些什麼,緊張地牽起傅晚梔的手。
“姐姐沒事。你看你,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