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白再度突出,正中央的眼珠不停轉動,完全無法分辨究竟看往何處的怪異表情。她彎下腰將臉貼近維多利加的臉:
“可是,柯蒂麗亞被趕走之後,厄運並沒有跟著離開村子。之後的二十年,村子也慢慢改變。不知何時,村裡失去過去的鮮豔色彩,簡直像是黑白兩色畫成的孤寂繪畫。而且孩子也少了許多。剛出生的孩子厄運並沒有離我們而去。一個恐怖想法掠過心頭,或許”
荷曼妮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維多利加代替她說:
“或許罪人還留在村子裡?”
“”
荷曼妮緊緊閉上嘴巴。
“謝爾吉斯村長的說法是最簡單的推論。柯蒂麗亞就是犯人是最簡單的想法。書房的門從內側上鎖,而擁有鑰匙的人,只有狄奧多村長和柯蒂麗亞。裡面沒有別人。除了自行進入書房的柯蒂麗亞之外,應該沒有人能以短刀刺殺狄奧多村長。當然也有不知如何解釋的事——散落地板上的大量金幣、大家對時間的證詞全然不同不過即便如此,柯蒂麗亞最有可能是犯人這件事還是不變的。”
“唔”
“不過”
荷曼妮再度翻白眼大叫:
“我是長大之後才發現的!這件事有個奇怪的地方!狄奧多村長是像這樣從後面被刺中背後。聽說那把短刀沒入背裡直達刀柄。可是狄奧多村長是個成年男子,被放逐的柯蒂麗亞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光是身高就不一樣,除非這麼”
荷曼妮的臉上不知為何帶著燦爛的笑容,兩手握在一起往上抬,然後從上往下用力揮下。看不見的短刀在窗外射進的陽光下閃耀,就像是用力刺人二十年前就已經死去的男子幻影瞬間令人不寒而慄。
“除非這麼做,否則無法殺害他。但是柯蒂麗亞何必特地繞到狄奧多村長的背後,以這種方式刺殺他呢?而且身材較矮的入這麼做,除非有很大的力氣,否則根本沒辦法連刀柄都刺進去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
“如果是我的話,就會這麼做。如果要刺殺比自己魁梧的成年人”
荷曼妮將想像中的短刀拿在腹前,擺出以全身力量衝刺的姿勢。
她轉動眼珠,歪著頭俯視維多利加:
“對吧?”
“是啊。”
“”
荷曼妮突然沉默。
“那殺人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說完之後荷曼妮便閉上嘴,以有如逃跑的迅速腳步離開書房。
房裡的維多利加盯著她的背影。低聲自言自語:
“刺戳方式怪異的短刀、散落一地的大量金幣、亂七八糟的時間”
又搖搖頭。
視窗射人的陽光,將兩個人揚起的細塵照成白色。只聽到沉重立鐘的鐘擺聲規則響著。
然後
——喀!
發出微微聲響。
接著
——當!當!
立鍾開始響起。
維多利加的眼睛睜得很大,驚訝地豎起耳朵傾聽。
臉頰發紅、表情變亮。
張開小小的嘴唇想要說話時
窗外響起啪沙啪沙的振翅聲。維多利加像是對思考受到打擾感到不耐,拾起頭用力瞪視窗外——窗外有好幾只白色的鴿子飛過,幾個白色身軀從陰沉的空中飛起。
維多利加的表情變得有如洋娃娃般平靜。
思考這是怎麼回事。
翡翠綠的眼眸滴溜滴溜轉動,有如綠色火焰般熊熊燃燒——帶著灼熱、卻又有著不可思議的冷冽——
慢慢眯起眼睛。
就這樣過了片刻。
終於——
維多利加抬起頭,臉上浮現充滿確信的冰冷表情:
智慧之泉,告訴我了——現在碎片已經全部重新拼湊起來——!”
她緩緩轉身,面對空無一人的書房厚重門扉,突然一臉陰霾:“但是該怎麼證明呢?”
3
此時的一彌正在廣場、墓地等地奔走,尋找走散的維多利加。
昨天被野狼追逐、不明人物把動物眼珠放進水壺裡、神秘人物潛入隔壁房間的羽毛被中意圖威脅,再加上剛才的恐怖殺人事件
這些事浮現在腦海裡又消失,讓一彌感到不安。
像只無頭蒼蠅般到處亂走,向村民詢問是否看到同行的少女。總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