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發出刺耳的聲音,開始下降。
聽到布洛瓦警官快步離去的腳步聲在一樓大廳響起。待腳步聲遠去、重返寂靜之後,一彌再度詢問維多利加:
“對了——”
“嗯?”
“柯蒂麗亞·蓋洛是誰?為什麼警官會那麼驚訝?這是怎麼一回事?”
“”
維多利加突然轉身背向一彌,把臉埋進書堆裡。一彌口中“啐!”了一聲,拿起一個地上的MACARON放進嘴裡。
陽光又被遮蔽,風似乎已經停止,樹葉停止搖動。
一縷細細的白煙,從維多利加口中的菸斗朝天窗升起。
一彌也沉默不已。最頂樓的植物園,就像這三百多年來一樣,包裡在一片靜謐的寂靜中,猶如天上的世界——
3
隔天早上。
一彌乖乖在該起床的時間,在聖瑪格麗特學園男生宿舍的房間裡醒來。
這個男生宿舍為了眾家貴族子弟,一人一間的單人房都佈置得豪華舒適。高階桃花心木桌子與床鋪、衣櫥上掛有刺繡精美的垂幔、打磨得燦亮的黃銅水壺,地上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毯。
因為每個房間僅供一位男學生獨自使用,因此凌亂是常有的事,但一彌的房間總是整整齊齊,即使稍有一點塵屑,一彌也會立刻收拾丟進垃圾桶。
這天早上,一彌也是起床之後盥洗、更衣、整理書包、伸展一下筋骨,便下樓來到一樓的餐廳。其他男學生大多睡到快要遲到才會起床,因此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餐廳的人,通常只有一彌而已,最多也只有兩、三人。
風韻猶存的紅髮舍監蹺著二郎腿,坐在餐廳角落的木椅上看早報,邊抽菸邊皺眉頭。
發現一彌的身影之後,紅髮舍監立刻站起,端出包括麵包、水果與略微煎過的火腿早餐。當她發現一彌在道謝開始用餐之後,還不停悄悄看向自己這邊時,便懶洋洋問了一聲:“要看嗎?”把手中的早報遞給一彌。
一彌一邊用餐,一邊仔細閱讀報紙。
“咦?真是奇怪啊?”
他偏著頭。
昨天維多利加已解決“德勒斯登瓷盤竊盜事件”之謎。通常一知道犯人是誰,立刻將功勞據為己有的布洛瓦警官,不知為何——
(名警官布洛瓦甘拜下風!
消失的德勒斯登瓷盤不知去向!)
竟然出現這種標題,理應是犯人的修女似乎還沒被逮捕。
“真是奇怪啊。以往都是立刻逮捕犯人,然後在隔天早報上大書特書、歌功頌德。究竟這是怎麼回事?”
這麼說來,一彌回想昨天布洛瓦警官在打道回府時,神情的確是有點怪異——一臉鐵青,不發一語,卻又欲言又止
“喂喂,久城同學。”
抬頭一看,發現坐在角落木椅上蹺著二郎腿的舍監,一面抽菸一面向一彌招手。
“怎麼了?”
“報紙最下方不是有三行的分類廣告嗎?我很喜歡看那些廣告,總是會特意多看幾眼。”
“為什麼?”
“因為很有趣啊!像是呼喚離家出走女兒的廣告、求職者的自我宣傳,有時候還會刊登一些帶有犯罪氣息的詭異廣告不過今天的廣告”
一彌的眼光移向舍監指著的位置——然後偏偏頭。
那兒寫著
(敬告“灰狼後裔”。
馬上就是夏至祭。我等歡迎子孫——)
接著還有簡單的路程說明。上面的地址是接近瑞士國境一個名為霍洛維茲的小村莊。
“這是什麼意思啊?”
“嗯~~我也不知道。不過灰狼是在蘇瓦爾廣為流傳的傳說喔。你看,像吸血鬼或是雪人,不同的國家不是有不同的傳說嗎?據說在很久以前,蘇瓦爾長滿榆樹的深山裡就住著安靜的灰狼呢。”
舍監熱心地繼續說明——
“聽說灰狼比人類還要聰明。所以如果小孩腦筋太好,大家會說孩子的媽‘生出狼孩子’,將她趕出村子呢。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晤?”
一彌想起維多利加是灰狼轉生的怪談。心中一直納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聽到剛剛的說明似乎稍微懂了一些。
簡單來說,就是因為腦筋太好
“啊,早安!”
舍監抬起頭來打聲招呼——只見貴族子弟姍姍來遲,總算起床來到餐廳用餐。
他們一見到一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