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要清楚明白。
譬如彈琴,蘇氏彈琴之前都要沐浴更衣焚香,彈不同的曲子得戴不同的指套。這且不說,還特別講究周遭的環境,彈大風曲必定要選在狂風驟雨日的八角涼亭,彈出塞則萬不能在屋中嫌格局太小,高山流水則定要在泉水旁。各項細節,講究地令人髮指。
頭一次見識,當然是讚歎和享受的。
但次次如此,無疑卻十分折磨人。
郡主和梁氏廉氏很快頓悟,先後出了幾次差錯,蘇氏嫌棄她們世俗,漸漸地便也不找她們聽琴作詩看詞了。
聽郡主這樣一提點,崔翎頓時放鬆下來。
要雅緻,她恐怕很難做到,但說到俗,她根本就不必練習,莫說吟詩作詞了,就連繁體字她都還沒有認得全呢,這樣清新別緻的四嫂見了她,不消片刻,恐怕就要請她出門。
這樣想著,她便放心地跟在梅蕊身後去了。
蘇氏住在拈花堂,光在外頭看,和藏香園差不多的格局。
但一進門,崔翎便就驚呆了。
繁花似錦,綠樹成蔭,各種植物錯落有致地分佈在不大的院落裡,梨花樹下架了一把精巧別緻的鞦韆。這也就罷了,最神奇的是,就這麼一點地方,竟然還能挖出了一處噴泉!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世界裡包羅永珍。
她目測了一下這院落的大小,感覺也就和她藏香園的差不多,但藏香園裡除了一棵槐花樹外,也就放了幾盆盆栽
這時,屋中一縷琴音流瀉,叮叮咚咚,伴隨著泉水零叮,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敲落而出。
梅蕊笑著說道,“四奶奶彈的是迎客來,這是請您趕緊進去的意思呢。”
崔翎訥訥地點頭,心裡想,四嫂身邊的丫頭都這樣博學多才,像她,就壓根聽不明白到底哪裡說了讓她快進屋去。
對她這個音痴來說,這些曲調雖然好聽,但也就只是好聽而已。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忙跟在梅蕊後面進了屋。
琴架前,有香霧繚繞,指音斷,煙散開,露出一張清秀脫俗的女人的臉。
論容貌,其實算不得絕色,至少比崔翎要差上很多,但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優雅和自信,如同一道溫暖的白月光,一下子就將崔翎比到了塵埃裡。
崔翎還是頭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與四嫂接觸,對方的高潔與她的俗媚形成鮮明對比,她一下子有些結巴起來,“見見過四四嫂。”
蘇氏徐徐起身,舉手投足間極盡雅緻,她笑不露齒,眼角眉梢的笑意和嘴角的彎度都恰到好處,聲音是十分柔和,如同棉絮,“說起來,我還算是你的孃家表姐呢,我閨名叫做子畫,五弟妹下回見了我,可不必這樣緊張。”
她略揮一揮衣袖,動作輕柔舒緩地走到崔翎面前,“五弟臨走時說,五弟妹也喜歡琴棋書畫,可惜在家中時不能如願修習,他囑託我得閒時指點弟妹一二,指點不敢當,但五弟這份心意,我這個做嫂嫂的,自然不能辜負。”
崔翎腦子裡嗡嗡作響,果然,又是袁五郎!
021 詭道
更新時間2014…2…27 10:02:40 字數:2249
兵者,詭道。
武將常給人魯莽無腦的感覺,但其實行軍打仗只靠武勇是不夠的。想要力克敵軍,為將者必須運籌帷幄,擅謀略,懂兵道。手下兵馬的數量很重要,但以寡敵眾致勝的情況也屢見不鮮,這時候,考驗的就是智謀。
袁五郎武將世家出身,家裡的女眷們都熟讀兵法,他這個被寄予厚望的兒郎又怎可能是個簡單的角色?
當時隱忍不發,不過是心裡還存著一絲善意,總覺得自己不論如何對愧欠了妻子,不想在臨行前撕破臉皮。但再溫和善良的男子三番兩次地受到新婚妻子的傷害,都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泰然處之。
他只是想給崔九一個教訓罷了。
袁五郎不好惹,崔翎現在完全懂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四嫂這回說是叫她來幫忙看新詞,其實是打算好了要教習她琴棋書畫吧。
既是教習,又是受人之託,那麼郡主那法子就不管用了。
她心裡叫苦不迭,但卻又沒有法子拒絕,她才新嫁過來沒幾日,若是就此與四嫂交惡,不僅老太君那裡交代不過去,底下服侍的人也有得好嚼舌根了。
崔翎怕麻煩,也折騰不起,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勉強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四嫂了。”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