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見月的肩膀上劈下去,那可悲的姑娘就應聲落地。
菜刀掉落。走勢不巧,恰正插到了她腿上。一時血流如注。
那柔然猛汗啐了一口,“不自量力!”
扛起趴在桌几上昏迷不醒的崔翎,便大踏步地離開。
院子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經過。
因為令尹府裡所有的兵力,此刻都集中在了兩個地方。
一處是戒堂,伏擊石修謹的那隊柔然騎兵中,還餘下了兩個活口。
袁五郎正在對這兩人突擊審訊。想要知道柔然人是如何知曉石修謹押送著禦寒的衣物恰正那時從那處經過。
另一處則是醫堂,這次柔然騎兵的伏擊,雖然順利地被跟隨的護衛隊擊破,贏了個漂亮的仗。
但是柔然鐵騎彪悍兇猛。殺傷力十分驚人,護衛隊中也有不少兵士受了傷掛了彩。
每到這種時候,醫堂裡總是忙得人聲鼎沸。
幫護的人忙不過來,便也要從內院調集些人手過去。
雅情小築離外院有些距離,不論是醫堂還是戒堂。都比較遙遠。
所以,柔然人可以輕易躲過稀疏的衛隊,毫不費力地扛著崔翎出去,輕車熟路地摸到了西牆處的狗洞。
狗洞外有人問道,“紀都大人。得手了嗎?”
那叫紀都的柔然人冷笑一聲,“那是自然,咱們快走,莫叫裡頭的人發現了,功虧一簣。”
狗洞外的人也十分得意,“這回將袁世韜的兒媳婦捉住了,若他們再來戰時,便那將女人扒。光了掛在車頂,看袁家軍還囂張不囂張!”
紀都先將崔翎送了出去,然後自己再貓著身子從狗洞裡鑽出。
他警告似地對自己同夥說道,“這娘們怎麼處置,是頭領的事,咱們聽命行事就好,莫要犯了口舌之誡,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別的么蛾子,你我,都擔當不起。”
話音剛落,院裡好似有巡夜的衛兵經過,問了聲,“什麼人?”
紀都反映敏捷,立時學了一聲貓叫。
巡夜的衛兵側耳傾聽一番,嘟囔了去,“大冷天的,這裡竟還有貓子。”
紀都屏住呼吸,直到腳步聲遠離了,這才低聲呼了口氣,“還不快走?”
雅情小築的廚房門前,槐書滿面震驚地望著狼藉一片的地面。
再走得近一些,他看到了躺在地上鮮血直流的柳見月。
他慌得手腳都顫抖了,連忙上前去探見月姑娘的鼻息,“見月姑娘,見月姑娘,見月,你醒醒!醒醒!”
一邊撕下自己的衣襟,用力地將她腿上的菜刀給拔了出來,然後替她止血。
一面扯開嗓子用力嘶喊,“快來人,快來人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見月悠悠轉醒,滿臉哀傷痛悔地望著槐書,“對對不起!”
她眼角流落無聲的眼淚,氣若游絲地說道,“是柔然人!柔然人將袁五奶奶擄劫走了,往往那個方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槐書渾身一震,“什麼?五奶奶被柔然人綁走了?”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沐州城一共有四座城門,固若金湯。
東門和西門都已關閉。
南門留給從中原而來的官商百姓,進出都需要憑通行文書,驗明正身後才能放入。
北門連通戰場,附近百姓早已經疏散到了城中,所以只給西北大軍的將士們開啟城門。
柔然人,相貌長得與盛朝人不同,是一眼就能夠辨別出來的。
守門的將士火眼金睛,絕不可能錯放進一個柔然人。
柳見月竭力伸出手來,攤開手掌,赫然是一顆雕刻著異族花紋的金扣。
她顫抖地說道,“這是我從那人袖口扯下來的,你看,這紋飾是柔然人的圖樣。那人那人將五奶奶帶走了,快點,快點叫人去追!”
頓了頓,她忽然又想起了瑀哥兒來。
便忙指了指廚房的矮櫃,“我將小公子藏在了那裡。快,快看看他怎麼樣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再一次地陷入了昏迷。
槐書連忙從矮櫃裡將瑀哥兒抱了出來,還好。那孩子雖然臉色有些微紅,但鼻息卻是均勻的。
恰正這時,袁五郎和九王都收到了回稟,知道了雅情小築發生的變故趕了過來。
槐書將從柳見月口中得知的事再回稟了一遍,“小公子無事,睡一覺便好,只是五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