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
她連忙坐起去看。只見袁五郎左臂的傷口不知何時又崩裂開來。
殷紅的血珠潺潺冒出,沾到了錦被之上,還有些許滑落在他手指間。
應該是方才用力過猛的緣故
“你的傷口流血了!”
袁五郎抬手看了看,毫不在意地道,“沒事,一點小傷。”
他現在渾身都舒坦得要死,真是一點都不想動,這破傷口流了一點點血而已,就讓它去吧。
崔翎無奈極了,她起身尋了兩條幹淨的帕子。先是將傷口清理了一下。然後再綁上。
她嘆了口氣。“總算明白爹為什麼說你不靠譜了!”
原本流一點點血,對於一個英武不凡的男人來說,她相信,也許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但袁五郎的左臂新傷舊傷。都是好大一個口子,反覆地崩裂過好幾回。
假若再這樣不注意的話,也不知道這傷要什麼時候好,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他還口口聲聲說要上場殺敵呢,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惜
袁五郎“嘿嘿”傻樂,卻將崔翎箍得更緊了,“那以後我都聽你的!”
如此又過了兩日,崔翎猛然想起明日就是除夕了!
過年對於盛朝百姓來說,無疑是頭等重要的大事。
往年在安寧伯府的時候。當家理事的大伯母在十二月初時就開始為過年忙碌了。
她自己性子懶,過日子也糊塗,竟沒有想到這一茬。
但不曾料到,這令尹府裡連到了這時,竟一點都沒有過年的氣象。
就算是因為柔然犯境起戰禍。大夥兒神經緊繃,都想著要抵禦外敵的緣故,但過年這麼重要的事,總不能一點點苗頭都不露啊!
總要準備點紅包,多做點年菜,犒賞一下這些守護令尹府的兵士也好。
崔翎便去滄瀾院問袁五郎,“夫君啊,明日就是除夕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俗話說,每逢佳節倍思親,更何況是過年這樣重要的傳統節日。
前線的兵士暫且不提,城裡的兵士也有很多是從外地來的,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都是憑著對袁家軍的信任和追隨,但每到夜間,難免都會思念家鄉和親人。
過年原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假若還讓他們冷冷清清地過,豈不是太可憐了?
袁五郎聞言卻十分震驚地摸了摸頭,“什麼?這麼快就到除夕了?”
他一下子便著急起來,“哎呀,這可怎麼辦?我以為還有的是時間準備,所以一時耽擱了下來,年貨也沒有來得及去辦!”
過年時節,街上的商販也要回家享受天倫之樂的,所以商鋪酒肆一律閉門關張。
明日就要除夕了,這時候再想要採購齊全物資,恐怕有些難。
袁五郎急得團團轉,連忙叫了槐書過來,“你趕緊去問問白管事,府裡可有采買過年用的食材以及日常所需?”
他這些天來心思完全都在崔翎身上,一時竟沒有想起還有過年這茬。
崔翎無奈極了,只覺得她的丈夫空長了一副精明的外表,但內裡卻還是個丟三落四的孩子。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說他什麼,只能希望白管事是個靠譜的,提前準備了下來。
過不多久,白管事來了。
跟在他身邊一起來的,還有九王。
九王依舊一身華麗的裘袍,映襯得他姣美的臉龐愈發精緻,舉手投足間更有一種淡定優雅,令人無法忽視。
他如同星辰的目光先是在崔翎身上停留,隨即立刻分開。
頓了頓,他略帶調侃地說道,“聽說阿浚最近忙得團團轉,將過年的事兒都給忘了,我來瞧瞧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袁五郎和九王之間沒有那麼多客套和講究。
他聽了這話,也沒有生氣或者懊惱,只是一個勁地捶著自己的腦袋,“哎呀,我這個豬腦子,先前都想到要提醒一下白管事的,這不是事多,一下子就給忘記了嗎?”
驀得,他不知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睛驟然亮起。
袁五郎衝著九王嘿嘿一笑。“王爺!”
九王挑了挑眉,“什麼?”
袁五郎索性將手臂搭在了九王肩上,“好兄弟,我曉得你坐鎮令尹府中,早就將一應事宜都安排妥當了,所以,過年事宜,你也都準備好了對嗎?”
他衝著他眨巴眨巴眼睛,目光裡帶著無限期待,“告訴我。你是來雪中送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