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暗暗的看不真切。
雲卿用燈罩籠罩住小小的油燈,光線頓時為之一亮。
她的左手撫上小腹,右手卻不著痕跡的伸到小腿上,今天為了方便雲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勁裝,利落乾脆。她長長的布靴上綁上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那是白天的時候風藍瑾給她的一把匕首,她試過匕首的鋒利度,切石頭跟切豆腐一樣輕鬆。
“呼呼呼——”
窗外只能聽到劇烈的風聲越來越強烈。
薑末是屋裡唯一的一個文官,他雖然不懂武功但是從三人的表情中也能看出事情的不對勁,一雙眼睛頓時如刀鋒一般凌厲起來,很難想象一個文弱書生竟然也有那樣冰涼森冷的眼神,倒是叫人為之一顫。
有嗚咽的聲響從屋外傳來,隱隱的能聽到沉悶的刀劍如肉的聲音,還有還沒有叫出來便被捂住的尖叫悶響。那悶響聲越來越近,就連薑末都清晰可聞了。
風藍瑾握著茶杯的指尖猛然用力,上好的紫砂茶杯在他的手中裂成一寸寸的碎片。
廝殺聲越來越近,道道黑影在光影中一閃而過!
風藍瑾眉目一冷,手臂猛然一揚。
那看似毫無力度的碎片卻越飛越快,漸漸的只能看到一片殘影從空中飛過。
“嘭——”
“嘭嘭——”
一道道黑衣人連悶哼都來不及就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屋外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火光大亮。
趙錢躲在一眾黑衣人弓箭手的身後,他的身邊是眾多手舉火把的黑衣人。
趙錢站在黑衣人的身後,雙眼戒備的看著風藍瑾,眼底漸漸的湧上森冷的殺意。
“風藍瑾!”
“本相在這裡!”風藍瑾淡然一笑,“這麼晚了不知趙大人來尋本相有何要事?”他一雙眼睛淡無波瀾的掃過前面的一排黑衣人,笑的依舊如冬日的暖陽一般和煦,只是一雙清亮的瞳孔中卻不見任何笑意。“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被風藍瑾沒有感情的眼風掃過的黑衣人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層層的冒出來,背後有一股深刻的寒意從腳尖一直浮到大腦中。
明明是自己處於上風,可是所有人都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如果他們是專業的殺手,也許就會明白,那是殺氣!可是那個時候他們並不知道,所以只能強裝鎮定的跟風藍瑾對峙著。
“風藍瑾,我不跟你廢話,快把我兒子交出來,這樣我還能給你一個全屍!”
“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風藍瑾身形如松一般傲然,他背脊挺直,他處身在燈光的陰影處,因此並沒有人發現他眼神中的冷意,他沉下了聲音,“本相不過是請令公子來別院中做客,趙大人就為此跟本相兵戎相見?”
趙錢心裡有些疑惑,看風藍瑾這個樣子不像是發現了什麼。
若是他發現了什麼,以他一國丞相之尊,為何還要在這裡與他虛以委蛇?
可若說他沒發現,那今天的一系列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
趙錢想起風藍瑾來到江南的這一段時間他的狼狽和難堪,眸子頓時一狠!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是他退一步,若是風藍瑾詢問起來他該如何來解釋他今天的行為?就算風藍瑾礙於身處江南什麼都不說,可也難保他懷恨在心,等他回到了京城,他一個丞相要對付他一個地方刺史簡直是太易容反掌的事情!
所以既然做了!那就徹底的做絕吧!
“風藍瑾,別跟我裝模作樣,今天就算你什麼都沒有發現,我也不可能留你性命!”他挺直背脊,讓自己看上去威嚴一些,手臂豎起,只待他一個手勢數十隻羽箭就齊齊發射。
風藍瑾淡淡一笑,似乎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雲卿對著黑暗處微微頷首。
一個勁裝女子持劍挾持了一個男子緩緩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她擋在屋門口,笑容可掬,這女子正是青鸞,“趙大人是不想讓自己的獨子存活於世了!”
“爹!”被她挾持的男子正是趙赫,他脖頸上架著長劍不敢太大的動作反抗掙扎,右手筋脈被挑斷的他只是被青鸞稍稍的包紮了一下傷口,讓他不至於死的那麼快。此時那白色的紗布早已經被血給浸溼,有殷紅的血跡如小溪一般順著手指蜿蜒而下,在如同白晝的院子裡潺潺滴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細小而妖豔的花朵。他因為失血臉色煞白,雙眼顫顫巍巍看著身前的長劍不敢動彈。看到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