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常常接連幾日夜都不回家,只留了自己從保寧帶來的兩個親兵護院。
時至九月半,京城已入秋。
霍安一家子,總算也徹底安定下來,他甚至還託人找了一個奶孃,結果葡萄小祖宗她就不吃奶孃的奶,就認著她親孃的吃。覃嬸於是和霍安說,小葡萄生下來就吃她孃的奶,吃到現在,這時找奶孃遲了。
蘇換霍安二人只好作罷。小葡萄如今已是四個半月大,可進輔食,於是二人便將奶孃退了,另尋了個粗使婆子叫做徐媽媽的,好讓覃嬸放開手腳來,幫著蘇換帶孩子。
九月下,秋涼,菊花開。
據說當今老皇帝有個特別的嗜好,那就是尤其鍾愛菊花,認為菊花性潔高雅。
每到金秋,從京中到地方,各州官吏無不想著方兒找些稀奇古怪的菊花品種,進貢到京,討皇帝歡心。
於是就在這當口兒,霍安他接到了來京城的第一樁奇葩差事,快馬出京往南,到一個名叫郴縣的地方,取兩株名為狐美人的名貴珍菊回京。
來秘密傳令的是如意。自來京後,霍安只見過明公公一次,在京中快一月了,他也有所聽聞,說是明月公公是端王跟前的紅人,端王是老皇帝的第六子,在朝中風評甚好,素有溫潤如玉行端言正之稱。
又說,當今太子爺是個風流性子,或是風流性子將身子掏空了,三五幾日地請太醫。時日一久,於是坊間就有了老皇帝已生出廢黜太子之心的傳聞。
自然,這些都是些坊間傳聞,不可信,也跟他霍安一個小小騎尉,沒有半分關係,只是他心裡明白了一件事,他真正的主顧,是端王。
而顯然的是,北軍裡有的是端王的勢力。如意剛密傳這奇葩使命後,他便被九營統領傳去,授予文牒,說是即日動身,南取貢品。
郴縣這個地方,霍安記得蔡襄提過,說是當年和永榮蛐蛐他們一道,逃難去過此處。於是他找來永榮一問,果然永榮對此地熟悉,說是當年在郴縣待過半年,後來才去的保寧。
於是霍安便匆匆點了二十名拳腳拔尖者,和永榮一起出京了,甚至來不及回去知會一聲蘇換,只是留下仲玉,讓他去護院,換一個親兵回營。
仲玉對這番安排有些牢騷,自從來京中後,他覺得大有可為,成天雄心勃勃想跟著霍安出任務立軍功,就霍安那個本事,他覺得自己總能沾著點佛光,雞犬升天,因此對於霍安這次只帶永榮不帶他,十分幽怨。
但他總算分得清輕重,霍安讓他來護院,便是信得過他的表現,來日方長,總會有甜頭吃的。於是屁顛屁顛去跟霍夫人通風報信了。
蘇換得知霍安離京時,並不十分意外。因為霍安事先就慢慢疏導過她,說是今後暗地裡要幫明公公做事,難免有些突發任務,叫她不要一驚一乍。
霍安離京後,蘇換按照他事前所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乖乖在家帶孩子。偶爾夜裡睡不著時,會僥倖地想想,其實京城這麼大,不是東陽保寧那些地方可比的,未必就能碰上徐承毓。
關於徐承毓這個二世祖中的妖怪,自來京城後,便成了蘇換心窩子裡一根刺,蘇珏只和她說徐承毓考中武舉,赴京為官,但官至何職,他卻不曾說過。她甚至還試探性地問過霍安,來京後可聽到過徐承毓的訊息,霍安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淡定地去逗女兒,於是她不好再問。
霍安走後第五日,一大早,家裡來了位故人。
非燕小女俠一瞧他,就歡天喜地撲過去,“如意,如意,你怎麼來了?”
如意立在門口,白袍子,笑眯眯,“喲小女俠,長這麼高了。唔漂亮些了。”
非燕哈的一笑,上上下下瞅他,“如意你怎麼越長越像姑娘?喲你這臉真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
蘇換這時聞聲出來了,剛好聽到非燕口無遮攔的話,有些尷尬地呵責她,“非燕,不要亂說話。”
明先生是太監,如意也是太監,這事兒霍安和她說了,可非燕小女俠卻不知道。
如意卻不以為意地笑笑,“霍夫人,沒事兒,你們家女俠的德行,我比你更早體會。”
說著他促狹地眨眨眼,去瞅非燕。
非燕猛想起兩年前保寧城外,鬧鬼荒宅,她那時不知天高不知地厚,居然去揪人家曹風的小兄弟,然後又險些被蔡襄扒褲子。哦哦真是丟臉丟到祖宗家!
如今她已滿十三,少女初長成,知曉些人事,於是窘得臉上飛紅,扭身就跑進去了。
蘇換忙迎了他進去坐。
覃嬸正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