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
端王妃又道,“瞧著年紀不大,聽說都有一個孩子了”
她正說著,一個侍女走進來,行過禮,輕聲道,“王妃,該進宮了,車輦都備得好了。”
端王妃於是不再問話,和兩位年紀稍大的官眷一起,說著話娉娉婷婷走出去了。
蘇換鬆了一口氣,跟在另一名較為年輕的官眷身後,循規蹈矩地去了。
這日入宮已近黃昏。老皇帝興致大發,設晚宴於玉龍廣殿。
玉龍廣殿十分恢弘,中通一座五丈寬的玉石拱橋,橋下有一泓碧潭,四周共有盤龍華表六十八根,堪堪撐起這個有水有橋的華麗內殿。
這晚玉龍廣殿燈燭輝煌,碧潭波光熠熠,宮人衣香鬢影,滿飄瓜果濃香。
蘇換跟著一走進去,就瞬間昏了頭。啊啊啊,難怪說書人總說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就這般奢華富麗,俯瞰眾生,哪個不想當皇帝,當了皇帝也想當一萬年啊。
她們自然是隻能進偏殿的,偏殿以薄薄的銀綢細紋簾隔開,看去正殿裡如煙似霧般不真實。
唯有皇后在正殿落坐,其他妃嬪無不是在偏殿落座,端王妃與那些宮中妃嬪笑吟吟見過禮節,讓跟在後面的小蝦米蘇姑娘內心十分感嘆,真真美人如雲啊,皇帝這才叫做享受。
端王妃落座後,蘇換和那名年輕官眷,因品階低微,都只能立在身後。
蘇換小心翼翼抬頭張望了一下,想在正殿努力搜尋霍安的身影,可是無果,殿太大,人太多。
霍安這時其實立在明公公身後,這種場合,明公公自然也是不得入座的,趁著王親貴族寒暄,他側身低低對霍安說,“今日胡族札刺部落前來朝貢,皇上大悅。來者是部落大王長子駑親王,據聞隨行者不乏部落勇士,前來獻藝。”
霍安點點頭,聽著就聽著,想來他的職責不過是護衛端王周全。
就在這時,仗樂聲響,皇帝攜皇后自殿後入座,眾人跪地,高呼萬歲。
免禮後,禮樂又響,前殿大門列儀仗隊,迎了一群衣著奇異鮮麗的人魚貫入內。
霍安眯眼瞧了瞧,並不感到奇怪。胡人他們在草原上遭遇過,他們的衣飾穿著鮮麗,他是見過的。
那群衣飾鮮麗的人入內後,緊接著十名黑甲短裙身高體壯的武士也魚貫而入,自是雙手空空,不攜任何兵刃。
霍安這時有些微驚,這扮相他似在哪裡看過啊,那十名武士無不是半面雪白半面血紅,塗滿油彩,不見真容,領頭一名武士還戴著半面猙獰獸紋玄鐵面具。
他一愣,猛想起顧驚風那妖武生扮相,繼而又想起草原遇險那一夜,那個頭戴半面猙獰獸紋玄鐵面具的男人。
繁世錦 一百四十一章 有沒有,手上過!
蘇換覺得吧,其實參加這種看似繁華至極實則無聊透頂的宮廷盛會,真是各種無趣。這是供皇親貴胄高官重臣鬧排場比風光的地方,她這種小蝦米普通百姓命,來這裡就是一種折磨,站著一動不敢動,簡直就腰疼。
為保持自己端莊形象,她努力盯著前面端王妃頭頂上的一朵珠花,默默把那八瓣珠花數了一遍又一遍,反正偏殿和正殿用簾子隔開,看人都模模糊糊,她就咬牙熬吧,熬到平平安安回家去。
正熬著,忽然聽得耳邊靡靡之音,婉然動聽。
蘇換抬起頭來,才猛然發現,那群衣著怪異鮮麗的人,和皇帝老子見過禮嘮過嗑後,皇帝老子擺足了架子佔盡了風光,心滿意足地讓歌舞昇平了。
先獻舞的自然是宮中舞姬,在碧波閃閃的白玉拱橋上,翩翩起舞,那個水蛇纖腰那個嫵媚多姿那個霓裳羽衣,哪怕隔著銀綢細紋簾,也十分美妙,看得蘇換來了些興致。
一曲舞終,忽然嗚嗚號角低沉雄渾,大殿中的靡靡之音一掃而空,無人不為之精神一振,蘇換眯眼一看,好激動,居然換男人跳舞了,哦哦哦就她所知,跳舞的多是女子,男人頂多唱唱戲,跳舞還真是鮮見。
可人家胡族男人不講究這些,短裙黑甲,光著兩條肌肉虯結的大腿,舉著漆木盾牌漆木劍,像跳大神一樣跳起舞來,腳脖子上的狼牙串子來回擊打,發出嘭嘭的脆響,頭髮上綁著的山雞毛搖擺不定很是滑稽,看得蘇姑娘津津有味,兩眼放光。
而她身邊那年輕官眷,人家可就內斂羞澀多了,眼風一瞟,似覺得成年男子露大腿很是有傷風化,羞答答地別開臉,輕聲嘀咕,“蠻人就是未開化。”
蘇換就沒搞懂了,方才那些舞姬也露玉腿露雪臂,怎麼就沒人覺得有傷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