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恍惚中,他好像聽見一個女孩子略帶驚訝的聲音。
誰?
周邑初的腦子已有些混沌。糟了,他真的喝多了。
勉強撐住身體想要站起來,無奈一陣無力感讓他又跌回椅子,一個柔軟的東西隨即扶住他。
「舅舅,你怎麼可以讓他喝這麼多酒?」
「他要求的,我勸過了。」
兩人的對白一來一往,其中一個是酒保的聲音,他認得,另一個呢?是誰?好熟悉,那種軟軟的、甜甜的音調,聽起來好舒服。
書儂。
啊,終於,那個被封印的名字回來了。自從離開「等待」之後,他一直不去想,認為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酒精使得他卸下防備,想起那個從大三便好喜歡的女孩子。
整整十載的時光,他忘不了她,不論和誰在一起,腦中兜轉的全是有關她的一切因為他曾經擁有機會,可是礙於面子,沒有好好的把握,終究還是失去了她。
朦朧間,他像是被人擁抱,好溫柔的氣息包圍住他,使他產生一種被安慰的感覺不,他不需要,儘管因為酒精的緣故而眼眶發熱,還是強撐著沒落淚,而有個人似乎明白這一點,輕撫著他的頭,一下又一下,好溫暖。
「好熱」他無意識的呢喃。
大概是真的醉了他的酒量分明不差。
今天一定是今天惹的禍,害他無論到哪裡,都不對勁。
「熱?等一下。」還是那個女孩子軟綿綿的語調。
周邑初聽了覺得舒服,另一方面卻又因為想不起是誰而心癢難耐,怎麼也無法抬起沉重的眼皮,於是不解的開口,「妳是誰?」
不一會兒,他的額頭傳來一陣冰涼柔軟的觸感,似乎是被放了冷毛巾。
「儂」那女孩笑了笑,說出來的話好模糊。
儂?儂儂?書儂?是她嗎?
「儂儂」
陶蔓儂愣愣的瞅著眼前昏沉的男人,對於他呼喚自己的小名感到意外,接著臉頰泛紅,想不到周先生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一直以來,他們的交流總是那般短暫,她也沒有勇氣對他做自我介紹,如今被他叫喚自己的名字,難以言喻的喜悅竄過全身,她的胸口脹得滿滿的,從沒想過只是短短的兩個字,便足以讓她高興得快要飛上天空。
而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她呼了口氣,用冷毛巾仔細的擦拭他的臉,目光情不自禁的變得柔軟,想起今天下午在「等待」看見他,儘管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深幽的雙眸流露出掩不住的憂傷氣息。
想不到今晚會看到他出現在舅舅的酒吧內,陶蔓儂為了這樣的巧合而嘆了口氣,輕輕撫摸他的臉。
唉,他肯定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吧?
她無奈的笑了笑,明白自己幫不上忙。
凌晨四點,酒吧打烊了,陶允東本來想叫醒他,可是陶蔓儂捨不得,自告奮勇要照顧他。
他大概也察覺到內情不單純,反對不了,只好說道:「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嗯,她知道。她在單戀啊!
在陶允東的幫忙下,她將周邑初扶到酒吧的樓上,屬於她的房間內,讓他躺在床上。
望著他因酒醉而迷離的臉龐,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上這個人的那一天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嘆了口氣,阻絕自己越來越脫序的思緒,陶蔓儂轉身要換毛巾,手腕卻在這時被緊緊的抓住,腳步稍微踉蹌,隨即跌進他的懷裡。
「不要走。」
「咦?」
陶蔓儂有些受寵若驚,頗感意外的瞥向他,只見周邑初好像醒了,眼睛睜開,可是渙散的眼神似乎流轉著什麼,教她看不透徹。
「我我得去換毛巾」她囁嚅的說,藉由手腕的接觸感受到他過高的體溫。
周邑初彷佛充耳未聞,非但沒有放手,鐵臂更進一步的攬住她,像是怕她跑了,接著翻身,壓制住她柔軟的身軀。
「我不會讓妳走,不」
可憐陶蔓儂,二十四歲的人生何時遇過這等陣仗?她嚇了一跳,四肢僵硬,第一次感受到一個男人的吐息竟然離自己如此的近。
喔,他喝了酒,身上的酒味好重,混雜著香菸和淡淡的古龍水味,說實在的,對她的鼻子有點傷,可是又矛盾的嗅聞著,逃不開。
周邑初的胸膛堅實的壓迫著她,這太過接近的觸碰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