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風的眸子,卻亮的好似夜晚的繁星,閃爍著不屈的光芒,沒有一絲髒汙雜垢。
“殺你,不過本王稍稍一用力,”他腳上的力氣加大了些,南風悶哼一聲,嘴角的血流的更急,“沒意思,你體內有顆仙丹,或許,在以後的某天,你會變得比現在更強,當然,絕對不可能強過本王,本王給你足夠的時間準備反擊,現下,先放過你的一條賤命,以後再來取,到那時,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失望哦。”
他勾起花瓣般鮮嫩豔麗的薄唇,吐出的話卻不堪入耳。
光鮮惑人的外表之下,藏著骯髒殘暴的靈魂。
他終於收回了腳,繼而蹲下身子,伸手狠狠在南風額頭一拍,黑色的蓮花妖嬈的綻放在白皙平滑的肌膚上,又消失不見,留下一道被拍後的紅痕。
南風腦袋一陣暈眩,差點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從現在起,你是我的獵物,其他任何人,碰不得。”
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淹沒一切聲響。
夜逐漸深,原本寂靜的街道更是空曠寂寥,只有震耳欲聾的雨聲擊打著耳膜,沖刷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遍一遍,直到把痛楚衝成麻木冰冷。
一道模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腳步聲的製造者似乎有些焦急,隨著越來越靠近目標,腳步聲也越來越急促,夾帶著被踩踏濺起的水花聲響,讓南風幾近停跳的心臟重新注入了活力。
終於,腳步聲終止於離他最近的地方,豆大的雨點不再無情的鞭打著他的軀體,他吃力抬頭,看著黑漆漆的虛無之處,清新淡雅的香氣拂過鼻端,綻出一抹虛弱又開心的笑。
原來,是你
黑色衣袍的腰側,繫著一抹殷紅的流蘇,隨著夜風的撩撥,肆意搖擺。
…我本以為已墜入無盡深淵。
我本以為我的身下,就是萬劫不復。
我本以為我會粉身碎骨,遠離這再無牽掛的世俗。
直到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看見那張滿是善意的臉。
才真正懂得,只有經歷腥風血雨之後,才能看見,最美最美的彩虹。
可是,老天,你給了我希望,竟還要讓我經歷絕望的痛楚麼?
收了傘懸掛腰間,彎腰,再輕柔不過的抱起虛弱無力的人,衣袖全部被地上湧動的暗紅色雨水浸溼。
“別別去醫館”懷裡傳來小貓似的低叫,陸子夜腳步一頓,也低低的堅定道:“你不能死。”
“放心,死不了的,咳咳”連咳嗽都能牽扯到胸腹的烈痛,南風禁不住蜷縮起身子,更深的埋進他的懷裡。
隔著溼透的衣服,可以感知到這具身子表面所剩無幾的溫度,猶豫在他眼中氤氳不去,最終,還是依了他的意思,轉身回家。
一樣東西,有人討厭,就一定有人喜歡。
比如,雨。
泥濘的小路上,一個身穿道袍的小小少年,正蹦蹦跳跳的朝著回家的路走去,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任渾身溼透仍悠然自在,不見半分趕路的焦急。
忽的,不知踩到了什麼,一聲痛叫微弱的傳來,令溼淋淋的少年停住了腳步,側耳傾聽。
“莫不是幻聽?是了,雨聲太大,可能是自己多想了罷。”他搖搖小腦袋,嘴裡唸唸有詞,清秀可人的小臉上鑲嵌著一雙盈滿無辜的圓眼,此時被雨水沖洗著有些睜不開了。
“嗚嗚”
可是,剛邁出一步,那奇怪的聲音,竟又響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呢?他四處環顧,小路只被路旁窗戶裡透出的朦朧燭光堪堪照亮,隱約中,好像真的看到了什麼東西。
少年膽子出奇的大,三兩步走過去,彎著腰仔細搜尋著,待發現是什麼在叫時,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妖精?呔!何方妖孽,竟敢在本小道面前撒野,速速報上名來!”
稚聲稚氣的厲喝中不見絲毫凌厲,反而更像小孩子在玩過家家酒。
可是他從腰間抽出的桃木劍,可是貨真價實的除妖斬魔降鬼利器,容不得小看。
可憐兮兮的倒在雨中的小紙鶴哭得更兇了,縈繞周身的淡綠色熒光早就黯淡無蹤,還好那惡魔沒下殺手,不然他現在恐怕早就被雨水衝的四分五裂了,明日一早,可能就會有過路人看見幾片白紙零散在路面上,然後,被風吹散,被人任意踩踏,融入泥土,再不復見,這世間再也沒有一隻叫做小綠的紙鶴精了。
“咦?你哭了?你為什麼哭啊,你為什麼在這裡哭啊,你怎麼會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