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的是楚橋飛略帶疑惑的關切表情。
“你怎麼了?突然不說話,還閉著眼睛,出了好多冷汗”
他叫他好幾聲都沒有迴音,就這麼直挺挺的站著,還以為中邪了呢。
害他糾結了一通,是用鐵鍁拍醒他呢,還是埋完阿巷之後直接扛回去。
當然,其實更想用自己的嘴,用力的吻醒他。
“哦”神經質的四下環顧一週,慘淡月光下,只有高低起伏的錯落墳丘。
但那恐怖感覺的餘韻,依舊如此清晰的滯留體內。
隨手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溼潤的汗珠自指尖甩出,劃出道道晶瑩的弧線,他勉強撐起一抹淺笑:“沒事大概是因為害怕吧,畢竟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嗯,等下埋完我們就走,待白天再來祭奠吧。”他似乎沒有懷疑他的話,繼續埋頭苦幹。
緩了緩恍惚的心神,南風跟著抄起鐵鍁,有氣無力的擋住堆在坑外往下散落的塵土,丟擲坑外,兩條胳膊軟的如同剛出鍋的麵條。
此時,在另一空間——漆黑的夜空,悶雷滾滾。
難得在龍宮過夜,恢復原本樣貌的牡丹不安分的在蕭雍懷裡動來動去,總覺心神不寧。
“怎了?”
壓住他胡亂蹭動的修長雙腿,蕭雍撥了撥他沾在面頰的亂髮,溫柔的挽到耳後。
豔絕中不乏英氣的面容秀眉微蹙:“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外面是什麼聲音?”
“只是打雷而已,不要亂想。”未著寸縷的身體互相緊貼,肌膚相親的舒適感覺讓剛滅熄不久的心火蠢蠢欲動。
一股巨大的威脅感油然而生,牡丹躺不住了,騰得坐起,斷然道:“我要出去看看。”
懷裡驟然的空虛和冷清讓蕭雍有些不滿,不過見他神色間凝重嚴肅,也跟著起身穿衣。
蕭雍帶著他,浮上海面,佇立在波紋起伏的遼闊大海之上,仰望蒼穹。
沉甸甸的烏雲,由遠及近。
起初,還看不真切,等那團團烏雲看似慢實則快的飄進,牡丹整個人都呆掉了。
蕭雍亦吃了一驚,無謂的表情頓時變得高深莫測。
“怪不得,”覺得心神不寧,“這是何方神聖,竟能如此厲害?”牡丹喃喃自語,面容慘白。
只見由遠及近的大團烏雲中,有九條泛著金光的金龍在烏雲之中纏繞翻滾,金光透過烏雲的縫隙滲出些許,遠遠看去,像是在烏雲邊緣鍍了一圈金邊。
當層層疊疊厚重的仿若隨時都會墜下的雲層經過頭頂時,才隱隱能聽見金龍的怒吼咆哮,猙獰的巨碩龍頭時不時探出沉雲,留下驚鴻一瞥,又扭動著龐大的身軀繼續在雷與閃電的火光中穿梭。
看起來分明隔得很近,但聽聲音又驚覺很遠。
“九龍天劫難不成是哪個魔物修煉到這種地步了?”
“呵”蕭雍輕笑,如不是親親愛人也是魔中一員,這笑裡的嘲諷意味一定不會藏的這麼密不透風,“魔物是由諸多負面情緒而生,除了你和魔王因功力高深才會引來此劫外,還有誰能享此殊榮?”
魔尊和魔王是代代傳承,修煉方法亦是口口相傳,其他魔物若想成王成尊,也要看有沒有那個運氣,能得魔王和魔尊真傳。
魔尊就在他身邊,而魔王,總不會傻到自己給自己培養出個巨大隱患吧?
牡丹不可置信的搖頭:“凡人什麼時候這麼牛掰了?這下可真完了,若這人能渡過這天劫,日後還有我們魔族存活的餘地嗎?”
看著牡丹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海面上踱來踱去,蕭雍忍俊不禁:“先別急著慌,且看看這天劫到底是誰在渡吧。”
“對對”可千萬不能是人渡,因為在人的觀念裡,妖魔都非善類,他們若是得道,定會除之而後快。
而對神來說妖魔死活關我們什麼事?最好都死光光,這樣神就能一統天上天下了。
極目遠望,只見那團烏雲還在悠然飄蕩,那駭然的怒吼聲,已完全聽不到了。
牡丹手搭涼棚的望了好一會兒,才等到烏雲停下,開始醞釀起驚天動地的風暴。
“那是什麼地方?”
總覺得有點眼熟。
蕭雍想了想,才道:“就方位來看,應該是在仙靈聖地。”
“仙靈聖地?”牡丹驚呼,靠!這下可好,妖沒完,魔族要完了!
仙靈聖地以妖居多,魔族去那兒頂多是吃吃妖丹,捉弄捉弄小妖們以滿足自己變態的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