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了,她只覺得連呼吸都是困難的,眼也是沒有力氣睜開了。
這藥毒改造身體,真是件極為痛苦的事。
又過了兩刻鐘,冷然覺得那熬人的痛苦漸漸變淡了,慕楚也是又端著一盆潔淨的溫水進來,讓她起來後擦乾淨身子,今日的藥浴就算結束了。
她靜坐了會兒,覺得力氣恢復了點,方才離開浴桶,將那溫水對著自己從頭到腳直接衝了一遍,然後穿了衣服,離開了浴室。
如此,每日都要經歷這麼痛苦的一番藥浴,待到冷然察覺到醫谷裡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有不少的藥童都是從谷外回來,她才恍然發現,原來是快要過年了。
醫谷雖對外是亦正亦邪,也從不接收病人進谷,但每年都會有一些藥童離開醫谷,出去濟世行醫,直到過年前,才會趕回來。
再過五天便是除夕了,醫谷裡面生的藥童開始多了起來,就連那些老醫者裡,也都是多了幾個生面孔。
對於這些外出歸來的藥童醫者,慕楚很是別出心裁的整了個晚宴,來為他們接風洗塵。
晚宴之上,慕楚介紹起冷然之時,也是很理所應當的道:“你們中有不少人都是前醫聖手下的人,這位就是你們以前的大小姐,如今也還是我們醫谷裡的小姐,同時也是我唯一的一個徒弟。”
聽慕楚這般說,宴席中不少人當下都是淚眼朦朧,朝著冷然就是“噗通”一聲跪下。
更有甚者,還爬到了她的腳邊,哭得老淚縱橫:“小姐啊,老奴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又等到了小姐”
冷然沒說話,卻感到體內殘魂的悸動。
這些人,全是當年殘魂父親手下的醫師醫者,因得出谷在外遠遊行醫,方才躲過了那夜醫谷被滅的慘境,等到慕楚接手了當年醫谷那個爛攤子,方才將這些人又給整合了回來,也因而不過數年,醫谷便又重新發展了起來,絲毫不見頹廢狀態,便是因為有這些人的支撐。
如今殘魂藉著冷然的眼睛,見到了當年父親的手下,它因著冷然的警告不敢隨便說話,但也無法阻止內心的顫動。
這些、這些可都是它的長輩啊!
甚至有些還是它的親人!
只是,它卻無法親眼看到他們,無法親口和他們說說話
殘魂覺得心裡很痛苦壓抑,心底裡的那抹仇恨,愈發的濃重了。
夜、天、耀!
若非是因為他,它怎能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親人見不到,地位得不到!
夜天耀不死,它心難安!
冷然不是它,雖感受到了這些人的忠心,但畢竟她並不是殘魂,並不對這些人有著怎樣的感情。當下見到如此,也只是淡淡應了聲,便是讓他們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只是還是有人不肯聽命,仍是揪著她的裙角,再三追問道:“小姐這次不會再走了吧?老奴等了小姐太多年,小姐若是想去哪,老奴便也跟著小姐去哪!”
冷然聽了,淡淡道:“是麼。若我想殺人,你也會幫著我殺人?”
她可不是殘魂,她是冷然,是冷爺,是獨一無二的殺手。
她的身份,她的背景,她的權勢,不足以讓她只留在醫谷裡不問世事,等到那藥毒改造結束,她遲早還是要離開醫谷,前往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江湖裡,開啟她即將踏上的那條路程。
那條路,不能回頭,無法回頭,充滿了鮮血和屍骨,充滿了利益和慾望。
殺人?
那匍匐在冷然腳邊的老醫者一聽,當下愣了愣,旋即鄭重道:“小姐要殺誰,老奴絕對義不容辭!就算是要老奴去死,老奴也絕不耽擱半分!”
冷然聽了,沒再說什麼,揮手讓那老醫者坐回去。
而那老醫者卻是非常的頑固,見小姐沒有表態,當下竟是直接“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哭道:“小姐,難道您覺得老奴沒有能力跟隨在您的身後嗎?可是老奴會醫術啊,老奴會製毒,老奴可以在幕後為小姐做事啊。”
聽見這話,冷然想起那如今還是歃血盟地盤的天險十八峰。
如今她的手裡,加上宮炎和宮涼,也不過才七十二個人罷了。日後,這區區七十個多個人該如何統領天險十八峰,這個問題,她曾考慮過許久。不過今日聽這老醫者這般說,她突地就產生了一個想法。
可不可以吸收這些殘魂父親的舊部,在為她製毒製藥之時,也可以為她管理那十八座山峰?而且有了這等不管是毒術還是醫術都是極為卓絕之人,日後她掌管了天險十八峰,那麼多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