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雙手奉在溫宥娘面前。
溫宥娘抬起頭,一雙眼睛黑黝黝的泛著冷光,那冷光卻只是一現,又重新變得溫和起來,“冬梅,賞。”
冬梅拿過朱兒手裡的紙包,轉手給了朱兒一個荷包的金珠子,笑道:“起來吧,姑娘知道你的忠心。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朱兒磕頭謝恩,“姑娘待奴婢有恩,奴婢自當粉身碎骨以報。奴婢與丹心幾人住在一個屋子裡,雖平日裡有小打小鬧,卻是不敢隨意編排姐妹的。當年姑娘讓奴婢盯著丹心,奴婢便知姑娘對她有了疑心,這才時刻盯緊了些。”
溫宥娘點點頭,“我知道你前幾日與丹心之間有些爭吵,也信你不敢拿這等大事來報私仇。待我查明此事,便讓你去伯府伺候,也免得你這裡也不自在。”
“謝姑娘體恤。”朱兒再次磕頭感激道。
她本是家生子,奈何爺孃早去,在溫府也沒個真正的依靠。今日她說出了丹心來,即便是丹心先想對主子不利,她後舉報乃是正義之舉,丹心後面的人必然要置她於死地。要能離開,自然是感激涕零。
溫宥娘擺擺手,讓朱兒退了出去,才跟冬梅道:“你去叫了夏荷來把這裡面的東西交給她,讓她給張家送去,尋了郎中看裡面裝是什麼東西。”
冬梅捏了捏手裡的紙包,有些疑惑道:“姑娘,那邊或是不會做得這般明顯。”
溫宥娘冷笑,“即便是砒霜,只要一點一點的,下個幾年時間,怕是太醫也察覺不出什麼來。她有什麼不敢的?當年的事情我姐弟倆都活了過來,我本不想跟她計較。但她還妄想對著我姐弟動手,也別怪我心狠手辣徹底把她那張皮給扯下來。”
冬梅便去叫了夏荷進屋,夏荷一打簾子見在油燈下一臉陰鬱地溫宥娘,連忙道:“姑娘這怎的?誰讓姑娘受了氣不成?”
冬梅低聲將丹心之事說了一遍,又將紙包遞給了夏荷,“姑娘讓你把這包東西送去張家請個郎中看一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溫宥娘想了想又制止道:“算了。這夜裡有宵禁,此時誰也出不得門子。真出去了,反倒是給舅家找麻煩。還不如待明日舅母們過來再說。”
夏荷卻是不同意,“姑娘,當初伯爺送奴婢過來,就是給姑娘傳信的。這夜間雖有宵禁,不過也並不是沒通訊的法子。那邊既起了壞心,又焉知何時下手?自然是要早知道才早有個準備。”
溫宥娘搖頭,“她今日才送了東西過來,若是咱們的人有什麼異動,這不明晃晃的告知她,咱們都知道了?倒不如明日一早再送信兒過去,讓幾位舅母一起過來。她既然想動手了,我自然要給她動手的機會。”
溫宥娘微微一笑,眼角像是滲了血,“明天倒是個好日子,要不鬧出來,我倒是駁了她一片心意了。”
夏荷猛一抬頭,壓低聲道:“姑娘是要下手了?”
溫宥娘沒否認,“我本想著,到底是一家人,之前的事便當沒發生過。便是有什麼想法,也只是想著留一手,以防萬一。如今她要跟我撕破臉皮,準備了這麼多年,我怕她什麼?不過是個小三元就容不下去了,她既然不想讓大房安寧,莫不是我還要忍著給她臉面?”
冬梅與夏荷都是最信得不過的人,溫宥娘把心裡的打算說了,三人又仔細商量了一番細節,這才散了去。
溫宥娘又讓春蘭去二房尋了宛娘,說是明日怕是忙得要昏頭,讓她過來商量明日賞花宴之事,在其中搭一把手。
能搭手對於宛娘而言自然是好事,最關鍵的是宛娘想跟往年不一樣,在大房大姐即將出閣前將祖母院子裡的事情接手過來,以好顯示自己的才能。
況且單獨跟外院掛賬的事情,二房也是心心念念良久。便是自己這一房在分家之前都不可能掌到中饋,能有個單獨掛賬的門路,也能撈到不少銀子。
宛娘過來時,溫宥娘已經半躺在了床上,兩人自然是要促膝長談的。好在宛娘也有此打算,早讓錦繡將自己明日要用著的衣裳首飾一起拿了過來。
“姐姐倒是睡得早,偏偏又叫了妹妹來玩。”宛娘笑嘻嘻地往床邊一坐,回頭見自己的東西被錦繡擺好了,才讓她出去打水進來梳洗。
等著梳洗完了鑽進被子,宛娘才問:“姐姐叫妹妹過來,是哪差了人手不曾?怎的白天裡沒說?”
溫宥娘拍了拍她的臉,“讓你搭把手倒是辛苦你了。”
宛娘這幾日因聽了溫宥孃的話,讓筠娘吃了個小虧,心裡自然是偏著溫宥孃的,這會兒又有便宜可佔,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