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皇帝將薛九指婚給四皇子,從制衡的角度來看,也未必不可能。
至少有太子跟大皇子擺在前面,後面緊跟著年幼的六皇子,四皇子就顯得沒那麼大的機會了。
做為一個還有幾十年好活,要一邊御下,一邊打壓已然長大的皇子們的帝王,將重臣之女嫁給自己不算是最寵愛且年紀也不大的兒子也不是不能理解。
真等到那個兒子徹底長大了,羽翼有機會豐滿了,那時皇帝自己恐怕也差不多到時候。
對於一個將死的帝王,那時自己的兒子誰當下一個皇帝也沒那麼重要。
這麼一看,皇帝未必沒有現在就開始慢慢扶持四皇子的意思。反正淑妃的孃家也沒什麼權勢。
便是四皇子娶了薛九,有了薛家作靠山。在朝廷上文官被胡相爺把持,武官大多偏向大皇子來說,也不算有什麼底氣。
等到自己快掛的時候,四皇子不過三十而立,大皇子跟太子恐怕已經爭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
到那時,皇帝才甘心將手裡的權利交給下一個人。
要是薛九嫁給四皇子,給淑妃當了兒媳婦,溫宥娘頓時有些不敢想了。
好在薛九這輩子也不用嫁給四皇子,溫宥娘也放下心來,要有個重生的對手,這日子可就過不下去了。
“那便是妹妹跟慧娘之間的恩怨了。只是妹妹如今不會再走錯路,怕也跟慧娘撞不在一起的。何不放下早年的恩怨,好好好這輩子?”溫宥娘頗有點我沒被抄家滅族,心境很平和的想法。
“便是妹妹跟慧娘上輩子有仇,這輩子要報一報。又何必讓溫府陪著她一道呢?要陪也不該溫府不是?”溫宥娘又滿不地道的將仇恨值拉到了仇府身上。
憑心而論,要四皇子上輩子真要除掉薛家,要找出能接受南面軍權的,大約也只有仇府了。畢竟仇氏的嫡親的哥哥也是文武雙全的人,且如今也在軍中。
“姐姐還是心軟了一些,連殺母之仇都能放下。妹妹自愧不如。”薛九似笑非笑道。
溫宥娘眉頭一動,“妹妹這說的是什麼話?姐姐怎的聽不懂?”
薛九道:“姐姐回來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查過當年之事?既還這般維護溫家。當初害死姐姐母親的時候,有誰出來說過一句呢?”
溫宥娘笑了。便是當初這具身體的母親之死是溫府中人下的手,其實也不用查便知道有哪些。
最想她母親死的,怕是莫過於太夫人了。當初太夫人一手把持中饋,能在她母親生產時動手腳的,恐怕也只有她。
內眷害死媳婦這般大的事情,沒有理由溫老爺子不知道,不過鑑於溫老爺子那一顆嚮往權勢的心,當時恐怕滿心想的是張氏死後再續娶文官的女兒做兒媳,自然不會出聲,更不會攔著。
而溫家大爺估計就是時時刻刻巴望著她母親早死,好讓他迎娶仇氏了。
再來看二房的寧氏與溫二爺,大房的事情與他們二房何干?
溫宥娘覺得,她要是真重生回來的,估計手裡的小黑本上的名字溫家怕要佔一大半。
可惜她不是重生,跟張氏也沒什麼母女之情,也沒個靠譜的舅家,報仇這種事連想都別想了。
“逝者已矣,查出真相了,又怎樣?母親能活過來?她活不過來,我們姐弟總是要過日子的。”溫宥娘唏噓。
薛九偏頭看了看溫宥娘,也知道要說服溫宥娘捨棄溫家太難。就是她處在她那個境地,也做不來捨棄溫家的事情。
畢竟張家的確是難以靠得住,要兩家斷親起來,未必爭得過溫府不說,就是她們姐弟回到張府,日子怕也未必好過。
只是她又如何甘心,溫宥娘上輩子死得早,又哪知道她過得有多艱難。可那些痛苦都拜溫長慧所賜呢。
就在上輩子,她無數次想過,要是溫長慧不是出身溫府、仇府那該有多好。
如今能重來一回,就是她不想嫁給那個負心薄情的玩意兒,她也不願意溫長慧再有機會攀龍附鳳。
不然她重生一回為的是什麼?上一輩子抄家滅族難道就當作不存在過?
溫宥娘不想跟薛九爭論上輩子的事情,畢竟她也沒什麼切身體會,未必能完全理解薛九的想法,只能撿著現在的事情來說:“妹妹也知道上輩子印子錢的事情最後是張府背了黑鍋。可這麼大一件事情,黑鍋又哪那麼容易背的?”
“張家背了黑鍋,那是因為當初仇氏拿的是我母親的壓箱銀去放印子錢。”
“張府的銀子、溫府的名聲。這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