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張府伯爺糾結的地方,點頭道:“確實是。只是後來你母親離世,她就再也沒上溫府的門了。跟咱們張府也是在陛下登基好幾年,見陛下沒有降罪張府,才漸漸有了來往,但也少上門拜訪,只逢年過節時遣下人送禮。”
“那跟仇氏呢?”溫宥娘問。
“仇氏?”張府伯爺眼睛一瞪,頓時冷笑,“她算什麼閨中姐妹?不過是因你祖母的關係,兩家連著親,面上客氣罷了。”
溫宥娘似乎又發現了與筆記中不同的地方,“可她們都說是我娘與仇氏生前交好,然後娘還搶了父親。”
這個流言,在十多年前流行得最廣,這十多年過去了,似乎京中都預設了這個事實。
張府伯爺曾經也憤怒過,但最後也淡然了,“都不過是外面的人亂傳罷了。你娘與仇氏怎麼可能交好。你祖母與太夫人之間鬧得那麼僵,當時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不過是因了謝氏明珠,你母親對仇氏才客氣了兩分。”
謝氏明珠?要是溫宥娘沒記錯,薛九跟她講的故事裡,似乎也有這麼一號人。
“那謝氏明珠是誰?”溫宥娘忙問。能讓兩家仇敵的女兒端上面上情的,恐怕也不簡單。
張府伯爺搖頭並不想直說,只委婉道:“那不是你該知曉的,你只要記得如今朝堂之上再無謝氏族人就好。”
“不是孫女兒想問,只是有人說謝氏明珠是被娘害的,張府也因為這樣被別人輕視。孫女兒心中不服。”溫宥娘握緊了手中的茶杯,手背上青筋直冒。
現在想來,要說張府為了名利無所不用其極的名聲是怎麼傳出來的,應當就算是在此事之後。然後才算得上當年張氏死後,去溫府要回嫁妝一事。
“不服又能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人要讓母親把那個黑鍋背下,咱們張府也只能背了。”張府伯爺也痛恨當年放出流言之人,然而卻也無能為力。
“可怎麼會因為她,母親跟仇氏會讓外人覺得關係好?”溫宥娘依然不放過這個話頭。
張府伯爺看著固執的溫宥娘有些無奈地道:“謝氏明珠其實當年也被稱作京中明珠。整個京城,所有官眷中,不論是品性還是才華,沒有一家的娘子比得上她。那時你母親與仇氏都傾慕謝氏明珠的才華與品德,常因謝氏明珠的緣由聚在一起。除此之外,兩人並無交好。”
溫宥娘疑惑道:“那當年流言到底是誰放出來的?又怎麼恰好選中了娘?”
張府伯爺嘿嘿一笑:“誰讓咱們伯府已經沒什麼底子了,除了被人踐踏難道還能踐踏別人?”
“那娘跟仇氏之間,又是怎麼回事?”溫宥娘今日是抱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來的。
若不把心中的疑惑弄清楚,大約是連覺都睡不著的。
“你娘搶了仇氏的未婚夫?也虧得仇府不要臉了,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張家伯爺猛拍了一掌茶几。
“當年溫府老東西根本就沒看中仇氏,他看中的是現今尚書令家的一個嫡出!只因那時溫家大爺沒有功名在身,所以他沒敢去提親。溫家那老妖婆千方百計的想要幫扶自己沒出息的孃家,也知道自己那一房沒指望,才選了跟廖家有姻親的仇府。溫家那老東西自己不敢去跟那老妖婆爭,就讓你祖母去跟老妖婆鬥。鬥死了自己的一子一女,最後還不是沒讓自己兒子娶成!”
張家伯爺說到最後都有些幸災樂禍了,“橫豎都是命吶!”
“姑姑跟三叔是被太祖母害死的?”溫宥娘覺得有點消化不了這個訊息了。
她知道的可是早夭,連溫老夫人也是這般說的。
張家伯爺道:“可不是害死的?那時溫家那老東西被外放江南,要帶著你祖母一道去。你最小的那個姑姑才兩歲呢。老妖婆留不住你祖母磋磨,就把孩子留下來了。沒等兩年,可就死了個乾淨!”
溫宥娘無言以對。
難怪她祖母每回過年都不去家廟裡祭祖讓仇氏代勞,怕是恨都來不及,哪還會去跪呢。
不過古代嬰兒的存活率極低,四個孩子死了兩個也不足為奇,那種生一個死一個都比比皆是,也未嘗是太夫人害死的。
只是不管是不是太夫人害死的,祖母也是會把這筆賬記在太夫人頭上的。
連著讓兩個孩子都病死,不說謀害,照看不佳是逃不掉的。
不然怎麼不見她父親被抱在老夫人的院子裡後出事?
“所以,當初說我娘搶了別人未婚夫是仇府放出的流言?”溫宥娘猜測道。
要說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