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角扯起幾不可見的笑容,一剎那,那原本帶著些冷漠與寒氣的臉龐因為這微小的弧度而變的柔和而溫暖。
天機的心猶如被尖利的針狠狠的刺了一下,那蘊涵著寬容與平淡的笑容讓他不敢去看,手猛的使力,門關起時發出的巨響讓天機的身體猛的打了個顫。
“對不起!對不起!悠然,對不起!”
小小的身體依著門慢慢的滑落,天機蜷縮在門前,將臉深深的埋進雙手中,悲傷的嗚咽聲在這空無一物的空間中孤獨的盤旋,盤旋。
“寶貝兒!寶貝兒!”
耳邊傳來急切的呼喚聲,天機在夢中抽泣著,緩緩睜開眼,還沒看清周圍的情形,身體就被人緊緊的抱到懷裡。
“寶貝兒!你終於醒了!你可嚇死娘了!”
淡雅的蘭花香輕柔的撫過天機的鼻翼,讓他的心變的那樣的酸楚,看著眼前淚流滿面,彷彿怕失去最珍貴的寶物一樣緊緊的摟著他的柳青瀾,天機想寬慰的揚起笑容,卻怎樣也無法挑起滿意的弧度,終究是咬著唇,潸然淚下。
“娘——”
一聲‘娘’,將昨夜所有的恐懼,焦慮與對自己如此無用的憎恨一起喚了出來。天機知道,如果沒有悠然的幫助,他現在怎麼可能好好的躺在孃親的懷裡?可是,他是如此的卑鄙,他竟然曾經將這樣重要的一個人忘記了,他甚至奪走了原本應該屬於悠然的一切!不論是前世,還是現在!
可是,他捨不得!捨不得眾人對他的疼愛,捨不得如此溫暖的懷抱!
所以,悠然,對不起!你不要恨我好不好?不要恨我!
“小姐,別哭了!”福伯在一旁寬慰道,“少主還需要好好休息呢。”
“啊!對!對!”柳青瀾連忙止住淚水,一邊幫天機抹著眼淚一邊親著他的額頭,“寶貝兒,咱們不哭了!都是娘不好!娘以後再也不放你一個人了!你放心,那些敢傷了你的人娘一個都不會放過!”
天機抬起手,揚起陽光似的笑,胖胖的小手笨拙的替柳青瀾抹著臉上的殘淚。
“娘,天機沒事!天機不哭,娘也別哭!”
柳青瀾心裡一酸,將臉貼到天機頰上,哽咽著:“寶貝兒,還好你沒事!你要是有個什麼我我”
眼看著孃兒倆又要哭起來,福伯頭一陣陣的疼,心裡琢磨著乾脆找個什麼事將這孃兒倆分開的好,忽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眾人還沒來得及防備,一個青色的影子一陣風似的衝進來,一把扯起坐在床邊的柳青瀾。
“小瀾,你有沒有事?是哪些個不長眼的傢伙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帶人滅了他們!”
柳青瀾呈痴呆狀的任由那人將自個兒身體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摸了個遍,額角青筋一跳一跳,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逐漸朝著惡鬼的方向轉變!
“方益雲!”柳青瀾一計無影手狠狠的扇在那青衫男子的頭上,彷彿發怒的母獅般咆哮道,“誰讓你到這來的?我讓你留守冥宮你竟然擅離職守,你想死是不是?滅?滅你個頭!我先滅了你!”
天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娘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一邊罵著一邊朝那男子劈頭劈臉的狂打一頓,而那男子則是一邊抱著頭到處躲一邊哀嚎。
“小瀾!我擔心你嘛!哎呀,我的屁股!小瀾,你能不能別再踢右邊啊?換一邊行不行?啊!啊!我的耳朵啊!!別!別!小瀾,我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擅自決定你應該踢我哪邊屁股了!”
“噗!”
天機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再看看屋子裡的其他人,福伯摸著鬍鬚樂呵呵直笑,另外三人一個抬頭仔細研究著這屋子的構造問題,一個低頭很認真的觀察螞蟻到底是怎麼搬東西的,還有一個目不斜視的盯著眼前的桌子看,彷彿能從上面看出黃金來,然而,這三人雖都沒膽朝那兩個活寶看,卻都嘴角抽搐著,顯然忍的很痛苦。
柳青瀾終於發覺自己的行為不妥,臉頓時漲的通紅,一腳將那青衫男子踢開,惱羞成怒的狠狠瞪了福伯一眼,坐到床邊將天機抱到懷裡不再說話。
那男子一邊摸著耳朵一邊走過來,天機這才看清那人的容貌,朗目疏眉,翩翩公子,不似蒼瞑的冷,也不似凌風的毅,倒帶著些書生的儒雅之氣,特別是嘴角那若有似無的笑,讓人不自覺的便放下心防,親近了幾分。
男子看到柳青瀾懷裡的天機,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遲疑著問道:“這是”
“這是我的寶貝兒——天機,寶貝兒,這是暗影堂堂主,方益雲,你叫他方叔叔就好。”
暗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