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說著,“當年容妃一死,他就不該活著,看在李家和容妃面上,我讓他活了下來,本想讓他在外頭做個逍遙王爺好了,李儀嶸是個護短的,義王也會念著容妃對他好,他卻是來了,進京了。既然來了,那他就不能活著。”
老婦人聽著,卻是垂下眼,神情有些哀慼,“難不成,你就不念你們父子親情,給他一條活路?”
男人淡漠的看著老婦人,“母后,我是皇帝。而活路我曾給過,是他捨棄了。”
老婦人無奈艱澀的搖頭。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該下詔讓他進宮!
她竟然忘記了這點!
皇帝並非在意太子三皇子,皇帝自己也清楚,太子三皇子有能力,卻缺乏遠見卓識!但,他們可以守成!而若是四皇子繼位,等待著天下的只怕是一場紛亂!
——四皇子不會留下太子三皇子,也就意味著,宋家文家的末日到來!
到那時,世家地位動搖,朝廷動盪,皇帝一直維繫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老婦人痛苦的閉上雙眼,她竟然疏忽忘了這點!
男人說罷,就轉身而去,但在踏出殿門時,男人開口了,“母后,你莫小看了他,他不會這麼簡單的死去。”
老婦人睜開眼,淒涼一笑,“怎麼?莫非你還在期待著你們父子相殘?”
——若四皇子活著,他豈會束手待斃?!
到時候,將是父子相殘的局面!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出乎老婦人的意料,回了淡漠的一句,“我倒是希望,他能將我拉下這個帝座。”
老婦人聞言一愣,怔怔的看著男人走出殿門的背影,半晌,她的腦子裡晃過一句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你該跳出這個局,好好看看,不用你的喜好愛憎,只用你的眼,你就會明白流水非無情,正道是滄桑。”
那是幾日前,她去見林家的太爺,林家太爺意味深長的對她說的一句話。
林家太爺說,最後那十個字,是先祖留下來的。
也許,她該好好的重新再看看這個朝廷,這個帝宮,這個天下,還有,她撫養長大卻越來越看不懂的皇帝!
夜深了。
林福寧拉了拉蓋在齊明遠身上的被子,側頭接過青果端來的湯,也不知道,青墨和雲墨從哪裡整來的東西,現在,石洞裡有齊全的被褥,還有一張軟榻,現在他就坐在軟榻邊上,小師侄齊明遠就躺在軟榻上。
“公子,你眯一下眼,閉目養神一會兒也好。”青果接過林福寧一飲而盡的碗,心裡悄悄放下心來,還好,公子給什麼吃什麼,沒有挑食不吃,但這人不睡覺怎麼行?公子要是跟小雪大哥或者他一樣有武技也就罷了,偏偏公子的體質不能習武!
“無妨。”林福寧擺手,低頭看了眼沉沉睡著的齊明遠,很好,臉色比起上午要更好一些,明天早上就可以醒了。
“青果,把玉露端來,我再喂一些。”林福寧說著,伸手示意青果端來玉露。
青果無奈,只好將玉露端了過來,這個喂藥什麼的,他也可以代勞啊。偏偏公子都要親力親為!
林福寧扶起齊明遠的頭,輕輕的將玉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齊明遠的嘴唇上。
林福寧專注的喂著玉露,沒有發現,就在他喂著玉露的時候,搭放在軟榻上的那修長的長著厚繭的手微微的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更晚了,m(__)m。
104JQ開花了(2)
這就像是一場夢。
上輩子的齊明遠浴血沙場;也曾經身中暗箭;那時候,沒有人會千里遠赴北疆;那時候;更加不會有人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甘冒身敗名裂的危險,千里奔赴北疆,就只是為了確定他的安危;確定他的平安。
上輩子的齊明遠除了那些虛無的權勢,還有什麼?
連自己的父皇都想他死;怎麼還會有人願意為他千里奔波?
他以為這是一場夢。
怔怔的看著眼前笑容燦爛卻臉色蒼白的額頭紅點的花娃子;他想;如果是夢,那他定要讓這夢成為現實。
“笨蛋小師侄!”直至那軟軟暖暖的手捏上他的臉,明明臉上帶著笑,聲音裡卻顫抖的說,“你下次再敢吱一聲看看!”
臉上有些微疼,胸口處手臂上還有麻麻疼痛感,他不介意讓這疼來得更猛一些,這樣,他會更加確定這真的是現實!而不是夢!
不過,這樣也已經夠了。
抬手將眼前明明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