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遠沒有接話,只是慢慢的說道,“小師叔的話雖然不可當真,但,小師叔的話倒讓學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哦?”魏成有了興致,“明遠說來聽聽。”
“的父皇脾氣好,也多情,但他到底是皇帝。”齊明遠一臉平靜的說道。
齊明遠說的平靜,但魏成和溫山卻是聽得臉色一變!
“大家都以為父皇什麼都不知道嗎?”齊明遠悠然抬頭,笑了笑,笑容有些諷刺和冷漠,“那坐雲端上的,看的可是整個天下呀。”
魏成聞聽此言,身形重重一震,臉色刷的一白!
齊明遠轉身,漆黑的眼第一次流露出冰冷淡漠,掃了兩一眼,齊明遠就慢慢的走向了茅廬,起初他也不懂,上輩子聽到繼後是死去的太子妃時,他曾經憤怒過,憎恨過,他母妃為之拼命為之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的位置,最後竟然給了一個死!?他帶著憤怒和憎恨,他走過了地獄,一路浴血而戰,終於登上了那雲端,那時候,俯瞰整個天下,他才突然恍然,他才慢慢的洗去了心頭的憤怒和憎恨。
——坐雲端的,看得是整個天下,要守護的也是整個天下!
魏成沉默的目送齊明遠的背影,眼神複雜,如果說,那坐雲端上的讓敬畏,那麼,今日,僅憑如今局勢,就能說出這錐心之言的,又該是如何?
齊明遠!當今聖上的四皇子!——魏家也許可以為之一搏!
外頭的種種複雜局勢,林福寧自然不知,他也不想知道。
現的他坐無名寺的院落石桌上,盤腿而坐,腿上還擱著一個小本子,身側放置著一個青花碗,青花碗裡還有吃了一半的酒釀果子。
他一邊看著院子裡的半夏和青果揮著小拳頭跟著長喜和尚和不歡和尚練武,一邊手裡舀著筆戳戳頭皮,想到了什麼,就趕緊的寫進小本子,時不時的用另一隻手抓起果子啃著。
啃著果子,林福寧一邊苦思冥想著前世的那些商家的經營,一邊心裡碎碎念著,今天的酒釀果子有進步了,嗯,改明兒跟小師侄提提建議,多加一點糖就更好了,哎,那個酸梅弄成汁灑進去會更好吧?
話說,他昨兒個見大師兄臉色凝重的端著一碗酒釀果子進來的時候,他還嚇了一跳,以為他和小師侄的秘密曝光了,大師兄來罵了!卻不想師兄說這是義伯做的,託他帶過來的。真是虛驚一場!
勾勾畫畫的,林福寧終於完成了,鬆了一口氣。林福寧翻了翻自己寫的東西,滿意點頭,嗯!很好!不錯!明日和小師侄下山,順便給小師侄看看,小師侄多少應該懂得這些東西吧。
而這日,是林福寧上山留宿七天後的第一次下山,第一次去市集。
上回去市集,啊,應該說是去挑侍從,不算是逛市集,這次呢,因為要檢視自家米鋪的行情,所以這次應該可以好好的逛逛市集了。
這次出行的員,因為大師兄突然間要跑回京都,所以,就換成了義伯,哦,還有扮成奴僕的小師侄
馬車裡,林福寧眉眼笑得彎彎的偷偷的掀開縫隙,就想看看外頭的熱鬧,光聽著外頭的各種吆喝聲,就心癢癢的,但,林福寧剛剛掀開縫隙,馬車裡伺候著林福寧的半夏忙抬手將簾子拉好,一邊低聲恭敬又嚴肅的說道,“公子,不可掀開簾子。”
林福寧一聽,囧了囧,看著半夏一臉恭順,但卻是半步不讓的,林福寧心頭默默淚流,半夏啊,跟著不歡和尚才幾天啊,怎麼就變成個小古董了呢?
外頭,齊明遠的聲音響起,透出笑意,“小師叔,現外面的太多了,小師叔耐心等候,等到了林家米鋪,小師叔就可以下馬車透透氣了。”
林福寧心裡撇嘴,但面上只是哦了一聲,就坐好,接過青果遞過來的茶,慢慢的喝著,心裡想著等他及笄,正式繼承大和尚的位置,他就可以自由自的雲遊天下了,哈!哈!哈!到時候他想去哪就去哪!想逛市集就逛市集!看誰攔他!
——所以,現嘛,額,忍耐!忍耐!
青田鎮裡只有一家林家米鋪,但就林家經營的米鋪,整個大周朝不下五十家,只是幾乎遍佈天下,每個洲必定都有至少一家,這樣全國性的分佈,卻不集中的經營頗讓林福寧費解,這是為什麼來著?
不過,林福寧也沒多想,想著估計就是這個世界的經營習慣,而且孃親讓他練手的就只有青田鎮的這家米鋪,他只要管好這米鋪就成。
此時坐駕車位置的齊明遠翻著林福寧的小本子,雖然小師叔寫得很碎,但仔細看來,卻都是一些有趣的東西。